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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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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至空一見錢如土躍落在身邊,不由雙手扶向錢如土的雙肩,心領神會而又滿面笑容的道:「江湖上什麼地方禍至無日,俠駕必及時雪中送炭而解倒懸,我佛有靈,大相國寺有福了。」 呵呵一笑,錢如土道:「老禪師兒句佛語,有如一根捆仙繩,把我老偷兒捆的可夠結實了,看來這次真得拚老命了。」 於是,至空叫各人退下,領著錢如土與來如風二人,來到後殿禪房。 錢如土與來如風邊喝著茶,至空把幾個時辰前石魁到此所說的話,講了一遍。 錢如土放下茶碗,緩緩的道:「歐陽壯領了那批魔頭,一窩蜂全到了汴梁城,顯見這大相國寺免不了一場殺戮,這事迫在眉睫,如何及時謀一良策,才是當務之急。」 來如風道:「倒不如由我先出城去,看看能不能及時攔住楊總鏢頭他們三人。」 錢如土搖頭道:「攔住他們三人幹啥,難道叫他三人躲藏起來?就算躲得一時,也不能解決當前的一場搏殺。」 至空歎道:「一尊『天竺佛』,不過是我佛門中的古佛,為唐時聖僧西天攜回的聖佛,據老衲所知,那佛身上刻滿經文,並無江湖中人傳說的既有武功也有寶藏,為此拚命,真是不值!」 錢如土一笑,道:「單就是聖僧唐三藏遠從西方天竺國親自攜回的佛像,已是價值連城了,江湖中人自然皆想據為己有。」他一頓之後,問道:「長安城附近的大雁塔,聞說是聖僧佛駕坐化之地,何以這『天竺佛』不在大雁塔附近廟中,卻流落在這大相國寺?」 至空雙目微閉,緩緩道:「當年大相國寺初建之時,在佛門中言,那是一樁極大的盛事,不少名剎寶寺前來高僧同賀,其中遠從終南山來的一位九十老僧名叫宏道大師,親手把一尊象牙雕刻的佛像,致贈給大相國寺,不久他也在這大相國寺圓寂了,但他在臨去之前,才說出這是佛門盛傳的『天竺佛』,而他已自己擁有這『天竺佛』五十年,一個行腳老僧,終不能把這無價之寶的『天竺佛』也帶於地下,所以他遍訪全國各大寺廟,卻認為大相國寺雖處在十丈紅塵的中原,但卻更能、也更容易發揮佛家精神,所以他才願意把這『天竺佛』賜贈這大相國寺。」至空一頓,自己喝口茶,又道:「大相國寺的各項古物法器,都有其來歷,有關這『天藍佛』的事,雖年深久遠,但大致情形卻是如此。」 錢如土笑道:「原來如此,多謝大師釋疑。」 來如風道:「錢老,當務之急,全見你的餿主意了!」 錢如土大眼才一瞪,至空早哈哈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江湖上傳說的俠盜來施主吧!如果老僧沒有眼花,施主這俠盜應改為俠客才正確!」 錢如土鼻子一「哼」,道:「大師,你別給他臉上抹粉了,這小子三天不罵,就會上房子掀瓦,他可是標準的『認錢不認人』,而又吃孫喝孫不謝孫的守財奴,這種朋友,也只有我錢如土才願意吃虧上當的去交,除了我,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就拿我們交往這幾年來說,就是這次長安城的望嶽大酒樓,才認真的吃了他一頓,這還是他小子一狠心一頓腳,一捶胸,咬碎兩顆大牙抖著手掏腰包請我這一次,這往後還不知何年何月才會請我老人家吃一頓呢!」 其實錢如土罵來如風「認錢不認人」,來如風並不否認,至空大師心裡也明白,因為來如風的銀子全來自黑道惡霸與貪官污吏之手,在來如風的心目中,根本沒有把這些人當人,他當然只有認銀子了,也因此,他從這些惡魔手中榨取銀子,焉能言謝? 來如風一聽,大叫天下知音難尋,朋友難求,雙手拍腿抹臉,現出痛苦的表情,道:「我最親愛的錢老,時至今日小子才知道什麼叫『心碎』二字,小子侍候錢老有年,就差沒有趴在地上叩頭叫爹爹,想不到小子在錢老心中酎般的不是東西,也罷,等這裡的事完結以後,小子高山修行去。」 錢如土手一抬,道:「修行何必找高山,大相國寺不缺你一個人的飯。」 哈哈一笑,至空道:「此地廟小就怕塞不下你來施主這座大神!」 於是,三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天還沒有太亮,汴梁城小南門也才開了一半,招商客店的一個小二剛從茅房走到店門外,迎面一個老人,遞了兩張紙條,對他道:「小二哥,這可是人命關天,你得快把這兩張字條送入客房去,一張是送給姓勾的,另一張送給姓崔的。」 小二一聽要鬧人命,也不問明白,立刻把紙條拿了就往後面客房裡跑…… 還真靈光,也夠快的,因為小二才把兩張條子拍開房門遞進去,兩個房門同時跳出一個人來,只見勾熊提著褲子披著上衣,露出前胸黑呼呼的茸毛,黑猩猩一般的抓住小二道:「人呢?」 另一房裡,崔偉虎也一沖而出,逼問小二要送信的人。 小二一看這兩個兇神惡煞,嚇得直哆嗦,結結巴巴的指著門外面,道:「一個騎馬老頭兒送的,前後沒人,就他一個。」 勾鴻快步沖向店門外,街面上只有三幾個行人,沒有一個像小二說的騎馬老人。 於是,勾鴻把紙條給崔偉虎看,兩張紙條上寫的是:「快回去吧!傻小子們,來如風那小子就在這三幾天去抄你們的老窩了,騙你不是人!」 兩個人回轉房中,也許是在商量,但勾鴻與崔偉虎兩方的人,有個共同觀點,那就是來如風既不在汴梁,他極可能又在打兩個地方的歪主意。 其次,兩家全為報仇而找來如風,至於「天竺佛」的事,自覺已無力量與歐陽壯一較長短,何必心驚膽顫的等著奪取「天竺佛」?趁早打道回府,以免窩破、蛋砸,鳥飛而完蛋! 勾鴻老婆勾大娘最是相信,因為她親自領教過來如風的「絕世高招」,如果他知道石板坡勾家的主力不在,她相信來如風絕對會趁機蹈虛,大撈一票。 當然,平鄉崔家堡這時候也是個秋蟬脫皮?空架子,幾個女流領著一群飯桶,哪能經得起來如風的折騰。 就在「飛天蜈蚣」歐陽壯走拙房門要去方便的時候,五匹快馬,早已備好鞍拴在店門口。 勾鴻與崔偉虎一見歐陽壯走出店外,立刻把情形細說一遍…… 歐陽壯一聽,哈哈大笑,道:「這他娘的算不算是調虎離山之計?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送信老者必然就是錢如土那個老偷兒,咱們江湖上跑的人,會上這種當?」 崔偉虎與勾鴻二人對望一眼,也覺得歐陽壯言之有理。 突聽二門口的勾大娘沉喝道:「歐陽堡主,如果條子上寫的是來如風去燒你那石頭堡,宰你的一家老小,你還要不要等著得到『天竺佛』以後再回赤陽城?」 「飛天蜈蚣」歐陽壯一怔,不由怒視勾大娘,覺得這勾大娘實在可惡! 勾大娘當即又道:「如今的局面,已是離鞭絞脖子?各自顧各自了,當家的,還不快填飽肚皮同三弟上路?」 勾鴻有些怕老婆,勾大娘一聲喝,他人早已到了前面店內,拾起桌上的大白饃就往毛嘴巴塞…… 崔偉虎一看這情形,也與崔志虎二人同到前面吃起來。 等到所有的人全起來,大家才知道石板坡勾家與平鄉崔家,五個人全走了。 「飛天蜈蚣」不由大罵這兩批人沒有見識,也沒有腦筋,更罵到錢如土十八代老祖宗…… 這原是黑道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歐陽壯自詡,必能一戰而竟全功,卻不料十四騎離開石頭堡,繞道長安而到汴梁,已經只餘下八騎,這對歐陽壯的氣勢上,不能不說是巨大的衝擊,而衝擊的結果,就是一不作二不休,準備大幹一場了。 這天過午,歐陽壯又派出石魁,前往大相國寺打探,石魁欣然受命。 當夕陽斜照的時候,也是這大相國寺遊人如過江之鯽的時候,因為大相國寺正是汴梁城中最熱鬧的地方,秋陽西下?而天高氣爽,不少遊人來到這裡遊覽大相國寺。 石魁一直到了後殿禪房中,不料正遇上至空與錢如土二人在閒話家常。 錢如土一見石魁到來,當即笑指石魁,對至空道:「白吃我西瓜的人來了!」 石魁上前見禮,雙手抱拳,道:「錢老前輩可真會搬弄是非,閒話一句,就把石板坡勾家與平鄉崔家兩方面的人全支走了,真是高招!」 錢如土咧嘴一笑,道:「那是他們聰明,因為來如風那小子本來就是去他們老窩折騰去了,要知道姓來的那小子可是和稀泥巴老手,對於他小子的這種作風,有時候連我也覺著寒心!」 石魁一聽苦笑,不再多說,因為他知道,如今自己處在這種夾縫裡,大概只有自己才對自己信任,而歐陽壯對自己,也只是利用,想成為他的心腹,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自已是有為而為之! 也就在石魁把消息又傳報歐陽壯,「天竺佛」尚未送到這大相國寺的時候,平鄉崔偉虎與崔志虎二人,正快馬加鞭的沖向平鄉鎮的崔家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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