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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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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敖楚戈的目的地是「老汾河」。 由喬忠的嘴裡,敖楚戈知道「十龍門」那十龍中的傷者仍然住在他那裡;其餘的人便在鄰近的住家,租了兩整幢的房子暫居,一則保護傷者,二則可以收到迅速呼。應的功效。 現在,敖楚戈先要到「老汾河」把形勢刺探個明白,然後,他再決定下手的步驟與方法。 掠出後園到了外面,他便不以這種足以引人注目的身法趕路了,他邁開大步往前趕,當然他不會忘記耳聽四面,眼觀八方,同時,儘量挑有掩遮而且偏僻的地方走。 大約只走出百里多路,他剛順著一條小徑穿過那道窄河上的木橋下面,已突地傳來一個沙啞的嗓音:「那個過橋的,你站住2」只急著趕路,敖楚戈倒沒提防橋下麵會有人,他怔了怔,站住了,一面側過臉細視橋底,就在橋下河邊,一棵低枝葉茂密的樹蔭底下,三個矮的漢子翹著腿躺在那裡,模樣倒是挺悠閒自得的。 說話的那一個這時坐了起來,一張瘦削幹黃的臉孔上透著狐疑的神色,他打量著橋上的敖楚戈,侵吞吞的又開了聲:「夥計,你是打何地來的?」敖楚戈胡亂朝後拈了個方向,道:「那邊。」 對方灰褐的眼珠子順著他的手式一轉,眉毛吊了起來,道:「那邊?那邊是哪邊?三家窪?劉集?同安鎮?還是萊莊?」敖楚戈靠近了橋欄邊,把上半身倚在粗糙的原木橋欄上,似笑非笑地,道:「各位老兄,你們——是六扇門裡的人?」哼了哼,那個原來說話的人道:「我們是什麼人你就甭管了,能問你的話嘛2自然便吃得住你;喂,你還沒明說你是從哪裡來的?」敖楚戈聳聳肩,道:「我是從『劉集』過來的。,』一說出這句話,原來仰躺著搖幌著腿的另兩位仁兄忽地都坐了起來,乖乖,好兩張兇神惡煞般的黑鬼尊容;黃皮寡瘦的這個冷冷一笑,道:「你要到哪裡去呀?」敖楚戈陪笑道:「『青陽城』,老鄉。」 那人站了起來,一個跟鬥翻到橋上一——身手倒蠻俐落——他沖著敖楚戈一揚臉,大姆指朝後一點,大喇喇地道:「朋友,閒話少說,我看你形跡可疑,透著老大的下地道,來吧,跟我們走一遭!」 敖楚戈是一付愕然的表情:「跟你們走一遭?到哪裡去?」這位仁兄嘿嘿笑道:「老汾河』,這個地名對你有點意義麼?」敖楚戈叫了起來:「怪了,你們到底在搞些什麼把戲?我是要到『青陽城』向我二舅拜夀去的,卻跟你們去『老汾河』作甚?你們是些什麼人?官差?地保?還是攔路打劫的棒老二?」對方臉色一沉,重重地道:「少裝蒜,跟我們到『老汾河』走一遭,叫童壽春童大當家的當面認你一認,若是沒有干係,馬上放你走路,要不,你休想過這橋!」 敖楚戈道::這是幹什麼?童壽春又是麼人王?我—不犯國法,二不犯刑律,三不為非作歹,四不作奸犯科,你們憑哪一點要硬帶我走?我不認識你們,和那什麼童壽春更毫無牽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們還想強行綁架不成?」忽然怪笑一聲,那人道:「他奶奶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沖著我哥幾個雞毛子喊叫?你也不先弄弄清楚,在這方圓百里之內,我『三貓子』叫哪一個往東他還敢往西?」「三貓於」這渾號敖楚戈是聞所未聞,再一看這幾位老兄的架勢舉動,他便判斷只是地方上的青皮無賴一類角色,或者會兩手把式,但料想也強不到哪裡去;這三個一定也是被「十龍門」的那筆巨額懸賞沖暈頭了,竟然也想橫插一腿沾點油腥,敖楚戈覺得好笑,他眯著眼道:「先把話說明白,老鄉,為什麼各位硬要叫我去見那童壽春?」木橋上起了一陣搖撼,昭,敢情另兩位也跳上來了,其中;個雙眼赤紅,翻著厚唇的仁兄大吼一聲,惡狠狠地道:「老子』們就告訴你是為了什麼——在你後頭的方向,一個往『同安鎮』一個往『萊莊』,那東邊便是『白楊鎮』了『三家窪』『劉集』都在前面,隔著體來的地方正好相反,老子問你,你如從『劉集』來,真的是往這邊走?可見你分明胡說八道,存心掩飾些什麼,這就透著形跡可疑,既然可疑,你就跟我們上道吧!」 原來是這麼碼子事——敖楚戈沒想到就憑這三個上不了台盤的貨,倒還動了如此的心機,把他耍了一轉;笑笑,他道:「如果我不去呢?」黃皮寡瘦的一個陰毒地發了聲冷笑,道:「在我『夜貓子』蘇二順面前,這個『不』字由得你說?」。 敖楚戈乾笑道:「二順哥,大家初見,也交個朋友,你這兩位兄弟,又是怎麼個稱呼法?」 小眼赤紅的那位粗聲啞氣地道:「好叫你知道者子就是『醉貓子』梁克明,那個位是我們老麼『花貓子』丁勉!」 作了個羅圈揖,敖楚戈一派恭順之色:「失敬失敬,三位叫我前去遏見那童大當家,卻不知為了哪樁事情?」「夜貓子」蘇二順不耐煩地道:「少嘍嗦,你去了自然會知道:你有牽連,便只好認命;沒有牽連,一拍屁股走你的陽關大路,現在卻不是你發問題的辰光!」 敖楚戈咧開嘴,笑嘻嘻地道:「好吧,我跟三位前去便是,但是,在我們挪腿之前,三位也不想問問我姓甚名誰麼?」那「醉貓子」梁克明大喝道:「管你他娘的是誰,先跟我們走一道再說!」 「夜貓子」蘇二順忽然一伸手陰側側地,道:「小子,你也休在這裡反穿皮襖老裝羊(佯)了,明著把話抖出來,你是誰?」敖楚戈笑得好和氣地道:「我姓敖,敖楚戈,三位。」 三個人驀地往後躍開,火燒屁股一樣連蹦帶跳,模樣就像叫什麼妖精鬼怪嚇慌了也似;他們躲出老遠方才站住,三個人的臉上全變了顏色,那等驚魂不定,震駭恐懼的瞪視著敖楚戈,一時間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敖楚戈饅條斯理地道:「怎麼啦?莫非我這名姓,對各位也還有點意義?」 三個人,兩個在橋的那一頭,一個在橋的這一邊;三個人對面楞望著,就像被定在當場一般樣,誰也答不上腔,回不上話來……敖楚戈雙手一拍,搖頭道:「列位有興致站在這裡當傻鳥,我可沒有功夫奉陪,對不起,『青陽城』裡我得趕緊前去向我二舅拜夀——」猛的一機儈,「夜貓子」蘇二順突然怪叫:「且慢,我們險些叫這狗操的給唬住了!」 那邊,「醉貓子』梁克明揣揣地道:「怎麼說?」蘇二順急切地道:「這小子定如我們原先所料,只是姓敖的同黨,或是前來替姓敖的探路,或是幫著姓敖的出外刺探消息的——如果他就是敖楚戈本人;他的那根鋼棒子呢?他那個『鬼泣環』呢?可見這小子是在冒充,何況姓敖的受傷甚重,斷不會這麼決便痊癒,從哪一頭說,他也不可能是敖楚戈!」 「醉貓子」梁克明的腦瓜裡,顯然缺少了幾條紋路,他聞言之下,不加思索地大吼道:「不錯,二順子,你說得一點也不錯,這小子可不正是冒充姓敖的?記得童大當家的曾著人傳話,說敖楚戈受傷極重,附近地頭對他更十分陌生,之所以能夠隱匿遁形,必有人暗中相助,童大當家的還再三提示不可忽略了那暗助於他的人,二順子,這傢伙必然是那姓敖的同黨,替他跑腿的狗奴才!」蘇二順咆哮道:「娘的皮,先拿下姓敖的這個黨羽。不愁追不出姓敖的下落來!」 於是,「三貓子」立時又撲回橋上,三柄雪亮的「鬼頭刀」便映著日光泛起了寒電! 敖楚戈笑吟吟地道:「童壽春的懸賞方式是通風報信黃金一千兩,屍首一於五百兩,活口三千兩,你們就該自己掂掂份量,量力而為,或許通風報信,或者暗中拿毒藥毒死我,都不該貪婪過甚,硬要我這活口去替你們換那三千兩金子;可能你們財迷心竅,暈頭瞎眼,誤以為我是敖某人的同黨,可以撿便宜下手,那也只能說你們時運不濟,誤打誤撞上了棺材板,這棺材還有不掀開來等你們受用的?」「夜貓子」蘇二順尖叫:「好雜種,你還待唬?」好整以暇的,敖楚戈一掀外罩長衫,緩緩地拔出了隱插腰間的鋼棒子,他笑容可掬地道:「嘮,這不是我那根要命的棒子?」接著,胯邊盛著「鬼泣環」的黑布套子也亮了亮:「看.這裡頭裝的玩意,圓滾滾的,可不正是那枚圈圈?」鬥然間,就像焦雷砸頂,三個人全傻了眼,發了呆!身形暴閃,敖楚戈的鋼棒子淬砸蘇二順:「叫你去發財!」強風壓頭,蘇二順方才好夢初醒,他驚叫一聲,慌忙倒翻,但是,明明當頭揮下的鋼棒子卻神鬼莫測的轉現到他的身後,就像早已等著他一樣,那麼不緊不慢的正好敲上了他的尊頭!「噗」的一聲血水滲合著腦漿四濺,蘇二順這邊才痙攣著跌下來,拼命撲上來施救的「醉貓子」梁克明刀鋒甫往敖楚戈的背上沾,那根尚染著蘇二順鮮血白漿的鋼棒子已倏往後穿,快不可言的透進了梁克明肚皮,更將他手舞足蹈的撞翻向木橋下麵! 「花貓子」丁勉奮力衝刺,「鬼頭刀」猛劈而至,口中厲吼:「好歹毒啊一一」敖楚戈的鋼棒子飛彈斜揮,「嗆當」—聲震脫了砍來的「鬼頭刀」,那沉悶的骨路碎裂便也不容於:嗆當」聲的擊撞聲中,慘啤著,丁勉打了個旋轉,跟著也一頭栽下橋去! 嘴裡「嘖」幾聲,敖楚戈在鞋底上抹拭著鋼棒子沾染的血污,喃喃地道:「錢可不是這麼好賺的,三位老兄,對不對!」插回了傢伙,他把長衫掩好,然後,又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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