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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怪叫一聲,淩重咆哮道:「啊哈,我今天可真算開了眼界啦,一個他娘的故作雌虎狀的臭女人居然說我不算個角色?奶奶的,我倒要問問你,你頭未成雙,臂無六條,你又是個什麼玩意?你還指我是色狼?我若是色狼,你就是勾引我的那個淫婦!」黑衣女子雙目冰寒地道:「老狗,你今天算是死定了!」淩重大吼道:「好哇,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來送我的終——」這時,胡春泉趕忙走了上來,笑呵呵的打躬作揖道:「這位姑娘,且請暫息雷霆之怒,你呢,不要與這位頭腦糊塗的老哥一般見識,他只是妄想獲得姑娘青睞不遂,這才惱羞成怒,滿口胡言,姑娘你尚行寬恕則個,小生……」「呸」了一聲,黑衣女子道:「小生?什麼小生?你也和他一樣死不要臉,肥得像頭豬,年紀四五十了,還自稱『小生』?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形形色色的人物我可見多了,但似你們這一雙無恥活寶卻是頗不多有!」一仰頭,她又不屑的道:「我看柏樹年也是窮途末路,無技可施了,否則,他也不會將你這兩個下三流角色也找來濫竽充數!」

  胡春泉又是窘迫,又是惱怒的道:「喂,姑娘,有道是『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罵人就罵人吧,卻哪有像你這樣罵得惡毒的?」哼了哼,黑衣女子道:「人必自侮而後人侮,這是你們兩個找罵挨!」吼叫一聲,淩重道:「我活剮了你!」輕蔑地一挑眉尖,黑衣女子道:「試試?」急忙攔住了淩重,胡春泉大聲道:「男不同女鬥,這遭我們便放過你,但你須搞清楚,這並非表示我們有什麼含糊之處,而是不欲橫生事端罷了,小生等這就告辭。」淩重冒火道:「你還『小生』『小生』的自作什麼多情?娘的,我們白叫這賤人數落一頓,難道就此甘休了麼?」急急將淩重拉到一邊,胡春泉焦灼的道:「唉呀,我的老祖宗,我們此行是幹什麼來的?是要替仇大哥報仇雪恨而來的呀,怎麼憑白半截腰裡另生枝節?老哥,我不能同你比,你是獨來獨往,自由自在,我頭上可有『紅白道』的幫規扣著,萬一出了亂子,我們當家的是會剝我皮的呀,如果為了這裡出事再影響到仇大哥的報仇之舉,我就更是吃不了,兜著走啦。老哥,眼前這事,切切不可鬧大,否則笑話就傳開了,我兩個還混是不混啦?」

  淩重悻悻的道:「我可就是咽不下這口鳥氣!」直急得跺腳,胡春泉忙道:「咽不下也得咽了,娘的,我真後悔和你賭什麼『獵豔本領』,如今可好,搞了個沒吃羊肉惹得一身騷——老哥,我們快走吧,再拖下去包管會弄出紕漏……」於是,淩重不再堅持了,他正待跟著胡春泉離開,黑衣女子已突然往當中一攔,冷森的笑道:「想走啦?」胡春泉呐呐的道:「嘿,你這是什麼意思?」黑衣女子僵硬地道:「現在想走,已經沒那麼容易了!」胡春泉苦著臉道:「姑娘,不管你是誰,你不要逼人太甚,須知我兩個並非是含糊你,我們完全是想要息事寧人而已!」

  搖搖頭,黑衣女子道:「柏樹年看錯你們了,你們真是一對草包,是麼?」雙頰的肥肉別嗦了一下,胡春泉冷冷地道:「好,吧草包就草包……」黑衣女子厲烈的道:「而且是最齷齪的草包——這種草包比真的草包更來得可惡,更來得不可饒恕!」

  淩重一把推開胡春泉,狠狠的道:「娘的皮,給你鼻子長了臉啦?越他娘讓你,你就越得寸進尺,咄咄相逼?你是真當我們怕你!」黑衣女子藐然道:「姑奶奶更不怕你!」雙眸驟睜,淩重道:「你以為我是誰?」笑一聲,黑衣女子道:「你以為我又是誰?」淩重「咯崩」一咬牙,道:「我看你是非受點教訓不行了!」

  §第十八章 紅顏禍水明訓在

  後面,胡春泉急忙拉住了淩重,低促地道:「老哥,老哥,魯莽不得!」淩重大怒道:「什麼魯莽不得?這賤貨業已騎上我們的脖頸開始撒尿了,莫非你還叫我張口接住吞下?」胡春泉湊在淩重耳邊,急忙道:「看這情形,老哥,這女人必也是咱們同道無疑,而且她更似與什麼人結有梁子約定在此地了斷。她不是口口聲聲,認定我們是那叫什麼柏樹年』的人請來的幫手麼?明明我們不是,她卻一口咬定,如果我們一旦冒冒尖失地和她動上了手,就算不是也變成是了!不知道那姓柏的和她有什麼糾葛,我們糊裡糊塗插進一腿來,豈非背上口黑鍋?假設他們之間另有什麼深仇大恨牽扯的圈子太廣,我們就更是平白無故惹上麻煩啦,老哥,我是不怕事的人,但也要看在什麼情勢之下而定,如若為了這檔子事影響到仇大哥的報仇行動,我就有兩條命也不夠我們當家的要……」猛一跺腳,淩重道:「罷罷罷,我們走!」

  黑衣女子冷冷道:「走?朝哪裡走?」胡春泉深深吸了口氣,儘量把聲調放低放緩和的道:「呃,姑娘,得放手時且放手,我們不逼你,你也不要逼我們,何苦弄得灰頭土臉下不了臺?」黑衣女子厲聲道:「下不了臺的恐怕是你們!」拭去額頭的油汗,胡春泉惶急的道:「如果你認為我們怕你,你就是大錯特錯了,姑娘,彼此留條路,勝似硬要結冤家,是不是?」黑衣女子冷嘲道:「你們只是一對草包而已,哪裡配和我結冤家?」淩重不禁又動了肝火,他喃喃詛咒:「這個糾纏不清的妖女……」又揩了揩汗,胡春泉苦笑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仰首朝天,黑衣女子傲然的道:「很簡單——你們必須為方才的下流行為以及替柏樹年做虎倀的卑鄙行為付出代價!」神色突變,淩重切齒道:「娘的!」連忙向淩重使眼色,胡春泉呐呐的道:「姑娘,請聽我解釋……我們不是那什麼柏樹年的朋友或幫手,我們甚至不認識他……」

  黑衣女子大聲道:「你們沒種!」淩重大吼:「怎麼沒種?」黑衣女子尖銳的道:「你們本來是柏樹年請來助拳的幫手,要幫助姓拍的奪取我擁有的那半本秘笈,只因你們貪功圖利心切,一見我獨自孤伶伶的出現在此,便誤以為我一個女人好欺,妄想在柏樹年未至之前下手劫奪,誰知大小姐我並不似你們軟弱無恥,你們一見吃不住我,這才膽戰心驚,慌忙欲逃……柏樹年卑鄙,更瞎了狗眼,居然挑了你們兩人這對廢物前來助拳,而你們更是無義無信,本想幫助姓柏的強搶我的半本秘笈,察覺情形不對又待逃之夭夭,總而言之,你們與姓柏的全是江湖上的敗類,一群貪婪、自私、見利忘義卻又膽子如鼠的奴才,柏樹年饒不得,你這兩個畜牲不如的武林渣滓更饒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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