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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待要掏取「雷火神珠」,發覺四肢酥軟,似乎一股熊熊「烈火」,已從丹田湧起。

  華瑜嚶聲婉啼,道:

  「哎喲,好難受,渾身火辣辣的—陣發熱!」

  冷豔秋芳齡二十四,原本已是個早熟的姑娘……她不但有華瑜同樣的感受,而是更熾烈,更激蕩……低頭走在前面的,突然站停下來,臉蛋像掩上一方鮮紅的巾布。

  眼前的楊森,心胸似平湧起一股無法喻狀的「饑渴」,這陣驟然出現的「饑渴」,使他渾身震顫,四肢抽搐,就像涉臨死亡的邊緣……

  這「饑渴」並非食物所能填滿……要擺脫這死亡的威肋,要填滿這「饑渴」的空虛,此刻就是冷豔秋轉過身來,那兩道從她秋水般明眸,閃射出的火辣辣,熾烈如火焰的眼神。

  冷豔秋接觸到楊森投來眼神,激起了她同樣的需要……同樣要擺脫此「欲火閃燃」中的死亡威脅……

  摒棄了姑娘家的關持,柔身撲進楊森懷裡。

  華瑜背向而立,聽到後面撕衣解帶的聲音……聽到森哥混濁的喘息……聽到冷姊姊時斷時續的嚶聲婉啼……

  她不敢轉身看……此刻渾身火熱,看了會更不好受!

  一陣雨打芭蕉的聲息過去,華瑜緩緩轉過身來……

  冷姊姊臉蛋,像只熟透了的蘋果,低著頭,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華瑜眼光移向森哥這邊,嚇了一跳……那是—頭尚未填飽肚子的野獸,帶著「饑渴」中的眼神,睜得又圓又大朝自己看來。

  華瑜此刻的感受……森哥如果是頭大老虎,自己情願變成一隻小山羊。

  她,撲進楊森懷裡!

  剛才雨打芭蕉,現在雪壓嫩枝!

  這—幕過去,楊森欲火熄滅,夢中回醒似的,豁然清醒過來……

  看了看她們兩人,無比的愧疚中,喃喃道:

  「該死,我楊森怎麼會這樣糊塗!」

  冷豔秋已換了個稱呼,輕輕道:

  「森弟,這不是你錯,也不是誰的錯……這裡是『太極門』總壇設下的『花街柳陌道』,咱們來了這裡……」

  華瑜輕柔的接上道:

  「森哥,冷姊姊說得不錯,咱們不會怪你的……咱們先把這見不得人的『花街柳陌道』除掉……還有前面的『雷電風火網』……」

  話落,取出「雷火神珠」,準備掄腕打出……

  楊森阻止,道:

  「瑜妹,慢著……」

  從囊袋取出一件有一尺多長,把手處肥粗的「火器」,道:

  「這裡『花街柳陌道』,正可用上此『硝煙烈火管』火器……」

  楊森話落,一手按下「硝煙烈火管」把手處鈕鍵,管尖噴出一股烈火,朝離隔兩三丈外的一簇簇鮮花射去。

  這些豔麗欲滴,不知名的「怪花」,那堪烈火噴射?

  「唰!唰!唰!」在「硝煙烈火管」噴出的火焰中,立即枯焦而折。

  此「花街柳陌道」,定下這三個江湖兒女之情,但毀在火器「硝煙烈火管」之下。

  三人出「花街柳陌道」陣式,拐過山環,山徑盡處,竟是—條康莊寬闊的大道……

  通口看去,大道的盡頭,綠瓦紅牆,建築瑰麗,正是「太極門」總壇的「玉甸宮」。

  華瑜詫異道:

  「森哥,這是一條筆直的康莊大道,哪裡是什麼『雷電風火網』……」

  話到此,移步要往前面走去……

  楊森伸手把她攔住,進:

  「瑜妹,且慢……待我一探前面動靜再說……」

  從地上撿起一塊掌心大的卵石,運用內家功力,使勁抖肘訂出。

  卵石這—出手,飛出三五丈外……卵石本身重量,加上楊森運用的腕勁,這記擲下,份量奇重。

  卵石落地,「轟」然出聲,原來大道地下,已埋藏炸藥,如果人走向炸藥埋處,亦得炸個塊肉分屍。

  華瑜見森哥有這—個發現,又豎用掌心「雷火神珠」打去……

  楊森道:

  「我等不必浪費『雷火神珠」……大道地下埋的是炸藥,我等用地上石塊打去就行了!」

  冷豔秋撿起一塊拳大石頭,猛向大道地面上擲去,「轟」然又是一響爆炸聲起!

  三人退下離大道兩三丈處,出手石塊,朝大道起步處扔去……

  「轟!轟!」又是幾響爆炸聲……

  三人接連前後出手……這條筆直平坦的大道,原是用來加害人的暗樁,現在石塊雨點似的落下,已炸成一口高低不平的大坑……

  「竹林寺」主持祥空大師,曾同「俠林雙怪」「南海釣翁」喻原、「北疆愚叟」袁非二人,闖入「五行陣」之—的「刀尖梅花樁」……

  陽光耀照下縱目看去,金光灼灼,鱗波閃閃……前面一片刀尖突出的坡地。

  老禪師哈哈—笑,道:

  「『太極門』布下此『刀尖梅花樁』.確是費下一番苦心……此刻看進老衲眼裡,倒是賞心悅目,—幕難得見到的奇景……」

  「北疆愚叟」袁非道:

  「除去這一大片的刀尖,可以得折騰不少時間呢……」

  「南海釣翁」喻原,一瞪眼,道:

  「你這頭『蠢驢』,說的盡是蠢話……」

  袁非反唇相譏,道:

  「老不死,看來你有高見?」

  喻原道:

  「刀尖雖然插遍整塊山坡地,咱們三人通過之處,不過一尺來寬之地而已……」

  祥空禪師點點頭,道:

  「喻道友說得不錯,我等在山坡地的刀尖樁上,辟出一條通道行了……待老衲一展『太乙金剛掌』!」

  「北疆愚叟」袁非接口道:

  「不錯,大和尚帶路,咱們尾隨就是……」

  「南海釣翁」喻原,又是一瞪眼,道:

  「蠢驢,要走就走在前面,『尾隨』是窩囊!」

  轉臉向祥空禪師—笑,又道:

  「大和尚,前面破『九澗十八灣』陣式,是你的事……這些刀尖讓咱老漁翁魚杆一試!」

  喻原把丈二魚杆,握在手中……「呼呼」破風銳響聲,這根軟蕩蕩的釣魚杆,朝地上刀尖揮去……

  跟著一『陣「唰唰唰」聲起,魚杆掃上凸出地面的刀尖,猶如秋風掃葉,閃閃金光,漫天飛起。

  「南海釣翁」喻原,走在前面,邊走邊掃……魚杆落處,刀尖盡折,在「刀尖梅花樁」上,辟出一條兩尺來寬的平坦通道。

  祥空禪師看到「南海釣翁」喻原施展這—手,不由暗暗佩服……

  此一手,內家功力需抵達爐火純青之境,以本身內家之力,貫注在魚杆上,才能有這等威猛的勁道。

  喻原走在前面,銜尾祥空禪師,和袁非兩人,通過此「刀尖梅花樁」陣式。

  祥空禪師道:

  「從楊少俠帶來的那份秘圖上看來,『刀尖梅花樁』和『九澗十八灣』都在『玉甸宮』左側……此去不遠,就是『九澗十八灣』……」

  喻原一笑,道:

  「咱老漁翁『河圖洛書』—竅不通,大和尚,前面要看你的啦!」

  老禪師笑道:

  「喻道友,彼此彼此……您若問到老衲,『釣魚』之樂何在,老衲也回不出其所以然……」

  談著時,兜過一處山環,來到一座山腰處,從山腰縱目看去,「玉甸宮」巍峨建築遙遙在望……

  下面是一片深壑幽谷,溪澗直橫交岔,羊腸小徑錯落宛如蛛網布結。

  祥空禪師朝山腰下—指,道:

  「不錯,下面就是『九澗十八灣』陣式……越過『九澗十八灣』,再前面就是『玉甸宮』了……」

  朝下面山澗交岔,和林木中羊腸小徑,凝視了一陣,老禪師又道:

  「下麵此『九澗十八灣』,此乃是一幅『水木相生』的陣式……遇澗橫路左轉,有木隔阻右拐……如此左轉右拐,我等可以順利出此『九澗十八灣』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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