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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面菩提茹真心念閃轉,合掌一禮,道:

  「原來施主是『寒江七絕』中的薑寨主,失敬失敬……貧尼來自豫南桐柏山玉巫谷『寶林庵』,路過此地,發現尊駕數位在這裡殺人放火,但不知楊總鏢師如何會與各位結下樑子?」

  「冥殿活判」薑振嘿嘿笑道:

  「原來老師太是桐柏山玉巫谷『寶林庵』庵主,倒是咱兄弟們有眼無珠了……」

  一頓,又道:

  「至於『寒江七絕』如何會與『南山鶴』楊嘉雄,結下怨仇,承老師太動問,敢不奉告……」

  那是五年前的事,「寒江七絕」帶領手下嘍羅,開山立櫃的盜寨,在鄂南荊門山鴉雀嶺之麓「狼牙灣」,「南山鶴」楊嘉雄,接下一批紅貨重鏢,經過鴉雀嶺之麓的「狼牙灣」。

  顯然,據山作案的綠林中人,和護送鏢貨的鏢局中人物,也有「份量」輕重之分。

  如果依一般江湖慣例,護鏢經過,投帖拜山,打個招呼,禮到人到,也並不刁難。

  「南山鶴」楊嘉雄所開設的「雄風鏢局」,在大江南北的江湖上,稱得上響噹噹的金字招牌。

  「雄風鏢局」護送一批鏢貨,經過「狼牙灣」,卻是直行直過,沒有投帖拜山。

  這情形落進「寒江七絕」眼裡,認為是目中無人,視「七絕」作無名小卒……

  「寒江七絕」認為「雄風鏢局」,不夠朋友,不賞臉,立即下手劫鏢。

  一場混戰,雙方都有死傷,「寒江七絕」劫得紅貨重鏢……但,「南山鶴」楊嘉雄並沒有在這一行人中。

  當時「寒江七絕」知道「雄風鏢局」的聲譽,也不想真要劫取貨鏢,只要「南山鶴」楊嘉雄親自投帖拜山,就將鏢貨交回。

  四五月後,「南山鶴」楊嘉雄帶領鏢局所有鏢師,來鴉雀嶺「狼牙灣」……

  「南山鶴」楊嘉雄向「寒江七絕」指稱……他途中患病,命鏢車先行,借路之後,改日補行拜山,指「七絕」分明有意作難,不夠朋友。

  楊嘉雄向「寒江七絕」提出要求……如果要了斷此事,要「七絕」將鏢貨交還,賠罪道歉。

  「寒江七絕」認為自己這邊也有死傷,不能「賠罪道歉」。

  雙方談不攏合,立即動手較量。

  「南山鶴」楊嘉雄果然十分了得,—套劍法神出鬼沒,「寒江七絕」中的老三「白麵狼」石沖,老四「鐵碑手」盛傑,喪命劍下。

  「寒江七絕」空前慘敗……南山鶴楊嘉榷等搶回紅貨重鏢,燃起一把火,把「七絕」開山立櫃的盜寨,燒個乾乾淨淨。

  五年後的今夜,「寒江七絕」剩下的兄弟五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月黑風高的深更夜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雄風鏢局」中不備之際,來個縱火殺人,償還五年前「狼牙灣」的一筆債。

  「冥殿活判」薑振,說完這段經過後,又道:

  「我等兄弟五人,已在死者靈前立誓,如不讓『南山鶴』楊嘉雄所開設的「雄風鏢局』中人,一個個死於刀劍之下,決不甘休……老師太,你說咱們兄弟五人,公道不公道?」

  「玉面菩提」茹真,輕念一聲「阿彌陀佛」,道:

  「怨冤纏延,何時方休……」

  朝薑振目注一瞥,又道:

  「薑寨主,現在『南山鶴』楊嘉雄全家男女老幼,已完全葬身火窟,『雄風鏢局』片瓦無存……只剩下一個年輕女子和—個嗷嗷待哺的幼兒,你等還要趕盡殺絕,再下毒手?」

  微微一頓,又道:

  「這年輕女子,和她背上幼兒,不如讓貧尼帶回占吧……」

  「冥殿活判」薑振,臉色一沉,正待回答……

  突然淩空一聲叱喝,又有一個黑衣人,從牆頭飛掠而下……身形沾地,戟指茹真厲聲道:

  「你這個賊尼,咱們冤有頭,債有主,楊家與你非親非故,因何要踩這淌混水?……你嫌自己命長,咱『七絕』之首『鐵翅神蛟』嶽峰,送你歸天!」

  嘴裡在說,一響「嘩啦啦」聲,雙手一捋,從腰間抖出一條「鎖骨鞭」。

  這種「鎖骨鞭」有四尺來長,兩指粗,平時系於腰間,軟硬兼用,鞭尖銳利,抖直可作長劍、判官筆使用,乃是一種門外兵器。

  玉面菩提茹真,目光一掠,見這「鐵翅神蛟」嶽峰年有四旬左右,熊腰虎背,巨目濃眉,獅鼻海口,那份兇狠之氣,溢於眉宇。

  茹真緩緩一點頭,道:

  「岳寨主,楊家雖與貧尼非親非故,但殺孽也不能過份,不然要遭天所譴……」

  鐵翅神蛟岳峰不待對方話落,一聲怒吼,手中鎖骨鞭抖個筆直,一式「烏龍入海」向前一遞,直向茹真胸前的華蓋穴點進。

  玉面菩提茹真,見對方一上步,直走中宮,知道他欺自己赤手空拳……

  一聲清叱:「來得好!」

  含胸扣背,雙肩一晃,閃到嶽峰身右,左掌一探,向對方肩頭切下。

  鐵翅神蛟嶽峰,身形十分靈活,塌腰上步,猛地一旋,鎖骨鞭「金龍翔空」,猛掃而至。

  茹真向下一撲身,鞭身由頭頂一掠而過……

  身形一長,一式「摘星換鬥」,呼的一掌,向嶽峰面門劈來。

  鐵翅神蛟嶽峰,一側頸,自左而右,鎖骨鞭挾起一股勁風,橫掃茹真下三路。

  茹真拔起丈高,飄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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