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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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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長良道: 「不,當然毫無逾份之處,原本是你的,自應歸你,但這其中,只有一個問題,一個小小的、卻必須解決的問題。」 錢來發戒惕的問: 「什麼問題?」 微微一笑,瞿長良道: 「這山洞庫穴,乃由我那兩位師侄託付于我看管,負有監守之責,我瞿長良固然只是一個武林朽夫,江湖末流,但受人之托,便得忠人之事,此無關乎身份大小,職責所在,不敢怠忽,錢兄,這就是問題的癥結了。」 錢來發亦已料及情況將是這麼一個變化,他不慌不忙,笑容可掬的道: 「瞿先進深明大義,通達情理,對於令師侄等所行所為,向來並不苟同,且屢有勸誡,足見先進是非分明,曲直各論,如今卻又有此一說,倒令我錢某頗覺矛盾,無所適從了……」 瞿長良道: 「我可以解釋,錢兄,這完全是兩回事,我那兩個師侄的行徑我決不贊成,但是屬於我本身的職責亦斷不瀆誤,二者毫無牽連,並不矛盾!」 錢來發和悅的道: 「金材是我的,瞿先進,你說對不對?」 瞿長良道: 「不錯。」 錢來發接著道: 「既然先進明白那些金材的原主是我,又深悉金材乃是由於令師侄等劫奪而來,物歸原主,不但順理成章,先進亦不啻替令師侄等減輕了罪孽,兩全其美的事,先進何樂不為?」 瞿長良緩緩的道: 「你可以這麼說,錢兄,我卻不能拿這番話來做為未盡責任的藉口!」 錢來發忍耐的道: 「先進的意思,是明知無理無由,也非要把持金材不放了?」 瞿長良的口氣仍然相當平靜,但卻十分堅決: 「職責攸關,不可怠忽,錢兄,我的苦衷,尚請曲於諒解。」 諒解了對方,金材就沒有了,自己的東西明明擺在眼前竟拿不回來,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錢來發連佯笑都笑不出來了: 「先進是這麼個想法,叫我又怎麼說?表過情理,就要請先進包涵啦!」 忽然,楚雪鳳插進來道: 「鷹師叔,你就不能退—步想?我們實在不願與你傷了和氣……」 瞿長良苦笑道: 「除了職責,我也有自己的尊嚴,楚姑娘,在錢兄傷過落月之後,又來此地予取予求,縱然理由正當,我亦不能遂其所願,否則,『返璞堂』這一夥人,豈非顯得太窩囊了?」 楚雪鳳吃力的道: 「鷹師叔不肯遷就,對鷹師叔眼前的情況而言,只怕未必是福一—」 瞿長良淡淡的道: 「生是飄客,死為遊魂,人活一世,不過如此,楚姑娘,看開了就好。」 錢來發嘿嘿笑道: 「瞿先進真是達人,能勘破生死關、悟透陰陽界,我姓錢的可惜沒有這等修養,要不,金材也就拋了吧,自認拋不下,先進又不給通融,萬不得已,唯有向先進告罪啦……」 瞿長良鎮定的道: 「不必客氣,錢兄。」 左臂抬起,「連臂藍」的刃口已逼到瞿長良的咽喉,這位有「鷹儒」之稱的人物,別看他言談舉止文質彬彬,動起手來可他娘的兇悍得緊,順著「連臂藍」的光華,他向內側旋身,手中已神出鬼沒的多出一對短劍來,短劍長約尺許,金吞口,銀把柄,劍刃揮閃間逞著一條流波般的尾芒,一看就知道是兩件不可多得的利器! 錢來發迎著對方逼至內側的劍式,半步不讓,右臂在極小的幅度裡做著其快無比的變化,在密集的金鐵交擊聲中,雙方各退三尺! 瞿長良更不吭聲,身形騰掠於洞壁之間,劍如走蛇,幻映起各種各樣不同的光紋彩圖,以異常淩厲的招數猛攻錢來發! 「連臂藍」的森森藍光頓時成環成圈的串套飛繞,繞行在錢來發身子四周,也繞行在瞿長良的身子四周,冷焰寒電映織出奇形怪狀卻又瞬息隱現的光影,縱橫穿舞,就像西方天際不歇炫掣的霞輝! 打鬥聲驚動的了山洞裡其他的人——大約有七個八,七八條漢子手執傢伙,匆匆奔來,在原先那兩人的示意下,沖著錢來發—擁而上! 這—次,楚雪鳳倒沒閑著,她往前斜閃又立時暴退,就這一進一退之中,三位仁兄已怪號著分為六截一—都是齊腰被斬,五臟六腑,傾瀉遍地,乖乖,誰說楚雪鳳有「婦人之仁」? 瞿長良雙劍吞吐,聲如打結: 「你你你……楚雪鳳,你也未免過份狠毒了!」 倏然讓開劈來的—柄板斧,楚雪鳳的緬刀閃若銀帶,略為舒卷,已將對方的腦袋扯上洞頂,又「嘭」的一聲反彈下來,骨碌碌溜地打滾!再貼壁滑進,緬刀筆直刺出,磕開兩隻長槍後,又透入另一名漢子胸膛,這時,她回聲道: 「當拳不讓父,下手難容情,鷹師叔,咱們這是拼命哪!」 錢來發硬打硬接的迎著瞿長良,一邊哧哧笑道: 「你多留神點自己,瞿先進,楚姑娘說得對,一朝上陣對仗,可就講不得那麼些慈悲心懷了!」 瞿長良俊秀的面孔上是一片鐵青,他猝而錯步搶身,超逾過錢來發半肩之外,然後,兩臂倒翻如電,那雙短劍,竟由他腋下脅側硬生生逆轉反穿,以極不可能的角度刺戳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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