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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搖搖頭,金申無痕嘆息著道:「你想差了,向敢,我們一直在助你發展,幫你往上扶,我們決無對你稍加束縛之意,你該明白,向敢,假如我們不打算扶植你,『金家樓』第五把交椅的位子,便不會叫你坐上……」

  向敢大笑道:「不,大搜,我並不滿意那第五號的位子,我要坐第二把交椅,甚至第一把!」

  金申無痕緩緩的道:「如果你這麼急切……急切得甚至不擇手段,不顧道義,你很有可能會如願,但是,你卻鑄成了現在的大錯,我敢說,你此生再也無望!」

  向敢粗悍的道:「我們睜著眼看--大嫂,看看是你說得准,還是我猜得中!」

  手上的一對銀叉斜指,他氣引丹田,暴喝道:「給我宰……」

  「十二銅人」一夥裡,僅存的甘維、陳隆、葛松三個,立似急先鋒般揮舞著手中的「赤銅人」便朝前猛卷,而「二龍令」尚剩下四位的「六大順子」,也不分先後的齊而進襲,他們身形才動。尚衛護在金中無痕左右的公孫向月、禹其穆、嚴樣等馬上攔截,以三敵七,頃刻間便殺做一團!

  凝視著向敢,金申無痕的眸瞳中蘊聚著成形的酷厲,然而她的語聲卻竟出奇的柔和:「現在,向敢,真的只剩下我和你了,不錯,我們的確有絛,你不是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有與我相互切磋了嗎?你還在等候什麼呢?」

  向敢的額頭上鼓起了青筋,呼吸也急促起來.他雙手緊握銀叉,挫著牙吼:「金申無痕,你以為我會含糊你?」

  金申無痕淡淡的道:「我沒有這樣說,但你總得做出個不含糊的架勢來才能令我信服,對不對?」

  銀叉文合於一刹,冷電炫燦在六股破空的銳氣裡,向敢動作之快,不可言喻;金申無痕的身形微微晃動,人已到下向敢右側,她的掌如蘭瓣,輕巧又美妙的飄現,然而,卻是勁力旋回,縱橫如削,向敢右胯早已受傷,轉動間頗有牽扯,他雖然迅速躲讓,也被金申無痕那漫天飛舞的掌勢逼了好幾個踉蹌!

  人向斜起,向敢又在斜起的瞬息倒翻而回,雙叉伸縮,光束暴散驟分,疾襲對方,金申無痕白裳蕩揚,「黑龍簪」

  從容點戳,叮噹撞響中,銀叉顫跳歪斜,向敢又一次狼狽後退。

  不遠處,展若塵和單慎獨在天暈月黯的搏殺著。展若塵左腿脛骨已斷,他在攻拒進退之間,完全憑藉著那青竹做為左腿依恃;這根青竹是斬砍下來的,長有四尺,韌滑堅實,且彈性極佳,撐打托拄之間靈活巧便,更有比諸用腿行動尤為伶俐的效果,往往騰挪中出人意外,而展若塵刀出似有神鬼相助,千變萬化,難以逆料,他那滿身的傷,透衣的血,幾乎毫未影響及他目下的戰力!

  單慎獨也不是完全無缺的,他前胸的傷口仍在炙痛,仍在流血.但比起展若塵來,他這點傷就不算是傷了;他原以為憑展若塵大創之下的身子是有他便宜占的,然而,他現在知道他估錯了,雙方在閃電般的接觸中,他竟感到壓力更增,敵勢益強……他覺得他是那般不可捉摸,又那等陰寒酷厲!

  「黃鷹」蘇傑全神貫注的卓立一旁掠陣,他沒有參與拼戰,眼前,他只是擔心展若塵,他知道展若塵的傷有多重……

  先前,他不曾遵照展若塵的吩咐,突襲「金家樓」敵逆之際離開,因而他守伏著等到了展若塵,也對展若塵傷後不便的身子提供了幫助,此刻他仍是這個打算,他要在必要時,再能為展若塵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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