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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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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有股子沉重的氣氛翳壓在與會者的心口上,到底還會有多少人回來呢?誰也不能肯定,誰也不敢往好處想,而金申無痕說得對,是好是歹,不用很久,便可分曉明見了。 輕輕揮手,金申無痕又道:「散了吧,我想獨自靜一會;費雲,你們三個這身傷,趁這幾日注意調理,好生養息,待到了時辰,還指望你們都能挺得出去!」 費雲道:「老夫人放心,我們包管派得上用場。」 申無忌招呼著費雲等三個人前去歇處,當展若塵的軟兜再被抬起,在目光一瞥裡,他發覺跌坐原處未動的申無痕竟已顯得蒼老了,眉宇唇角之間,隱含著那樣灰澀悒郁,悒鬱似更凝刻一道道清晰的皺紋裡…… 洞中是沒有日月的,洞外卻是拂曉的時分了。 在一片暗濛濛的天光裡,「金家樓」的三當家「火印星君」潘得壽踽踽進入洞口,他形色落寞,表情淒寒,見到金申無痕之後,激動得淚水盈眶,久久不能出聲。 金申無痕倒還平靜,她強笑著道:「老三,把持著點,能活出來歸隊就好,見著你,我很感到安慰!」 潘得壽抑制著腔調,噎窒的道:「樓主,你以為我也反?」 金申無痕道:「不,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如果你也反了,則他們嘩變時的那場熱鬧,你便不會不參加。」 深深吸了口氣,潘得壽道:「我很慚愧,當發生恁般重大變故之際,竟未能為樓主,為『金家樓』盡上絲毫力量,在樓主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曾在樓主的身側!」 金申無痕緩緩的道:「那可是一場慘烈的廝殺,赤焰映著鮮血,白刃炫紅了人眼,我們是在如此淒厲又悲憤的情景下撤出的,好漫長的一夜……」 明白樓主並非只在做一次描述,而是含蘊著一個詢問--潘得壽陰晦的道:「出事的晚上,單老二突然闖進我的住處.說是奉下樓主的密令趕回,並且間接轉諭樓主指示,要我即刻趕往『三倉埠』查明老四是否有暗中謀反情事,我當時十分吃驚,但單老二形色嚴肅,言語急迫,我不疑有他,亦未想到面謁樓主親做對證,便匆匆收拾,悄然上道--」 金申無痕道:「難怪那天晚上一直沒看見你--不過,你真相信老四會謀反?」 潘得壽沙啞的道:「組合裡這些日子來早已是風聲鶴唳,疑雲遍佈,忠奸之間,撲朔迷離,一待有了線索,況且又是二當家的親口指明,由不得我不信,既便心中存疑,總也得去探查個水落石出,我哪裡會料想到這全是他們的陰毒詭謀?」 金申無痕道:「單老二可要你處置老四?」 潘得壽道:「他說過,如若查出老四確有不穩跡象,即可權宜處置,不必上複樓主,我當時就感到十分為難,老四是否真有叛意乃是另一回事,在權責與職掌上說,我實在不能擅加處置,一路思忖,我只有私下做了決定--」 一揚眉,金申無痕道:「什麼決定?」 喉結移動了一下,潘得壽道:「我暗裡定了主張--前去『三倉埠』,若是查得老四忠耿如昔,自是萬事皆休,否則,我也只能傾盡全力,將老四生擒回來,呈交樓主發落,任怎麼說,我也不便向老四下那毒手!」 金申無痕道:「固然不錯,但主要的,是你『不忍』向老四下那毒手吧?」 潘得壽有些窘迫的道:「樓主明鑒……」 點點頭,金申無痕道:「這也難怪,你與卓老四歷來情感厚篤,親同手足,又怎能忍心向他執法!何況這壓根就是單老二毒計,意圖使我們分化離心,自相殘殺,如果你一時疏忽,誤中其奸,才真個鑄成大錯了!」 潘得壽忙道:「如此說來,樓主也知道老四並未與他們同流合污,參與叛變!」 金申無痕道:「至少,到目前為止,老四還沒有這樣的跡象或疑點出現。」 潘得壽急切的道:「老四是忠貞的,是絕對擁戴樓主的,他一點也沒有動搖.一點也沒有變異,樓主,我可以用腦袋替他擔保!」 微微一笑,金申無痕道:「卓老四性情耿介,為人粗豪,對忠義之道尤所遵崇,我也不相信他會參與逆亂之行,但是,你卻又怎敢為他如此保證?你前面不是說過,疑雲之下,忠奸業已難做判定了麼?」 咽了口唾沫,潘得壽尷尬的道:「我……呃,我曾經用我的方法對他做了考驗,足可證明老四節操未變,忠心如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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