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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一旁,田壽長已冷哼,道:

  「浪雲,谷宣是一頭偏激的豺狼,他已自承一切罪狀,為了中原武林,更為了由於他的一己之私而死去那麼多兄弟們,現在應是你送他上路的時候了!」

  怒叱聲便在這時突起,谷宣淩厲悍猛的自岩石上飛撲而下,人在半空,他已雙掌交互拍出一十八掌,「呼呼」勁風,直逼向衛浪雲……

  比他更快,衛浪雲不等谷宣撲下,人已迎擊而上——

  於是,空中一片「劈啪」之聲,二人倏合而分,落地再撲,谷宣已淒厲的狂叫道:

  「可惡小輩,今夜老子必送你回老家,你不會永遠鴻運當頭,娘的皮!」

  衛浪雲道:

  「你在替自己臉上抹粉,谷宣!」

  連劈七十二掌,谷宣狂怒的吼道:

  「衛浪雲,你看吧,我會打得你五臟碎裂,屍骨不全…… 」

  衛浪雲道:

  「就憑耍嘴皮子?」

  獰怖的面孔黑夜中望之更見扭曲,谷宣似已豁上老命的在玩命了——  

  事實上他這時候也只有拼上老命了,因為——

  因為這時候的「大風穀」內已不聞殺聲——

  連那由外面往谷中衝殺的「南海門」三百餘眾,又被「蠍子」組合的人加上舒滄與楊宗段凡的助陣,直往「百里沼」那面追殺而去,光景是要殺光這群「南海門」火壇餘孽!

  這時谷宣已不作他想的一心只想把衛浪雲擊斃掌下,因為他可想得如意,只要能把衛浪雲擊斃,自己便當場被殺,至少谷宣二字便響徹武林,當然更令田壽長與展履塵二人氣瘋氣死而毫無疑問!

  東方似已泛白,「大風穀」中,「勿回島」「長風門」弟兄們正在集結,「大盾王」曹步前正命令馮宇岳江清查死傷,他自己已飛撲向高處——

  田壽長見曹步前撲過來,伸手一攔,笑道:

  「一邊待著,今日且看谷宣如何再能逃出我們的手!」

  「大盾王」曹步前那矮胖的身子一挺,沉聲對谷宣罵道:

  「谷宣,你他媽的還不跪地受死,如今可就只有你一個在作垂死掙扎了!」  

  田壽長冷冷譏笑道:  

  「曹首座,你還看不出來碼?人家谷大司衛這是抱定與他的那些狐群狗黨們共存亡,他這是不願偷生,更不願一已苟安於世,這是義氣,你知道嗎?」

  曹步前沉聲道:

  「義他娘個鳥,野心而已!」

  衛浪雲突的怒叱道:  

  「谷宣,你真是個不識務的可憐蟲——」

  他話尚未完,谷宣一聲冷笑,雙臂箕張又合,一招「釋迦問路」,一頭猛往衛浪雲懷中鑽去,那動作之怪、之疾,連一旁的田壽長也目露驚異!

  斜身怒翻,衛浪雲雙錘鬥然互擊,正迎上谷宣左掌拍向自己胸前,就在這緊急時候,谷宣突的矮身下挫,一路直向三丈外閃去!

  「當」的一聲,衛浪雲未砸中谷宣左臂,那面谷宣已喘息著站起身來!  

  已有些惶恐失措,谷宣已知道今夜礙難甘休,因為——

  因為一旁的「大盾王」曹步前已不顧一切的衝殺過來,鋼盾抖手橫擊中,曹步前的鋼錐已送上身來!

  谷宣喘著大氣拼命抗拮,邊又怪叫道:

  「喂,你們真的不講規矩,不論江湖道義,先是他媽的田老猴子,明明敲定了的至死方休,娘的他卻中途換人,如今又來了你這王八蛋,敢情是車輪戰,不要臉!」

  倏進急閃,撞砸如擋石,曹步前大笑,道:

  「我操你娘,這是看得起你呀!」

  掌聲疊重,呼轟揮劈,谷宣吃力的叫道:

  「你們真是……真是卑鄙無恥……」

  鋼錐怒刺中,曹步前身形暴掠,人在半空暴閃急旋十七匝,他那看來矮胖似瓜的身子,四面八方的撞擊而上,谷宣飛身閃旋,雙掌拼力交擊,一刹間,一聲「砰」,頓感一條左臂不聽使喚的垂下來,緊接著,曹步前的鋼盾狂翻疾撩,連肩帶臂的撕裂下好幾塊皮肉,但谷宣咬牙未出聲!

  一個暴旋,谷宣的右掌,已拍向曹步前的後心,「砰」的一聲,曹步前斜步一個踉蹌,只可惜谷宣在久戰之後,又是受傷在前,這一掌雖打中曹步前,卻未能令曹步前躺下!

  雙肩一挺,曹步前一個虎撲,口中罵道:

  「老子活活砸死你這畜牲!」

  鋼錐突自鋼盾後面刺出,谷宣突覺左胸肩之間一窒,刹時痛的他心肺似裂,左邊身子一揚硬坐倒在地,他右臂一撐欲起,而曹步前的鋼盾電掃而到,「咯」的一聲,正擊在谷宣的背上!  

  「喲」的一聲,谷宣已雙目泛黑,血氣翻湧,除了一口氣在,幾乎已神志不清的難以開口了! 

  衛糧雲與田壽長二人走近前來;曹步前正要舉盾砸向谷宣的頭頂——

  衛浪雲伸手一攔,道:  

  「等等!」 

  曹步前道:  

  「盟主,谷宣罪魁禍首,就由屬下收拾吧!」

  衛浪雲道:  

  「我有話問他!」

  就在這時——

  大風谷口處突然一隊鐵騎沖來,這批人馬來的十分突然,谷中全都一怔——

  激戰一夜,人困馬乏,天色已是泛白之際,山脊上衛浪雲與田壽長曹步前極目望去,薄霧中但見這彪人馬不下百人,有一部分「蠍子」兄弟們正回迎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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