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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水冰心一攏鬢髮,她面色泛青,雙手撫胸,流露出一種難以忍受的憤怒與恐懼感——

  憤怒是面對這些來歷不明的人,竟然殺了呂迎風,當然她也懼怕這些人對她動刀,因為她本身的生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肚子裡的孩子,她不能不為孩子著想!

  於是,她緩緩的放下車簾——

  於是,有人登上馬車,抖動絲韁,馬車直往前方駛去!

  一聲尖銳的口哨聲,立刻一陣蹄聲雷動,附近老松坡的荒林中,一溜的奔出二十匹快馬。  

  兩個大漢早把呂迎風捆在馬背上,另一大漢一掌拍在馬屁股上,那馬一聲嘶叫,立刻往富陵鎮方向馳去.

  猶似一陣黑旋風,這些大漢們也把兩個重傷的移上馬背.一聲呼嘯,刹時直追馬車而去——

  距離富陵鎮不過七十餘裡處,官道上突然出現十二騎快馬沖過來,這批人來的快,刹時迎上馱著呂迎風那匹狂奔的馬.為首的一人正是「金蠍旗」大把頭「流星刀」卜乃豐,跟隨他的也是身旁軟皮黑色緊身衣靠的「蠍子」組合兄弟。

  卜乃豐並未看清來馬馱著何人.因為呂迎風是被匐伏著困在馬上.

  奮力調轉馬頭,卜乃豐立刻與來馬並肩而馳,便在賓士中卜乃豐已抓住那馬的攏嘴。  

  於是狂奔的怒馬終於停下來了。

  卜乃豐翻身落在馬下,立刻就見「蠍子」兄弟們把馬圍在中央,一個兄弟伸手搬動呂迎風的頭向上一一

  「啊!是呂爺呀!」  

  卜乃豐忙著解開呂迎風身上繩索,將呂迎風抱下地,仔細的在驗呂迎風身上傷處.邊沉痛的喊道:

  「呂爺!呂爺……」  

  連蠕動一下也未曾,卜乃豐忙將呂迎風衣衫解開來,只見有三支毒蒺藜插在呂迎風的肩背上。  

  輕輕的撫按著呂迎風身上的骨酪,早見呂迎風的右胸上面黑青一片,那是遭受重擊的結果.

  要救呂迎風,卜乃豐真是不敢存點滴希望.

  不過蔔乃風不得不對呂迎風抱著一種「死馬也當活馬醫」的心情,匆匆的把呂迎風運回「蠍子」總堂口。

  就在「蠍子」總堂口的高大圍牆外面,正遇上首席「天蠍旗」大把頭易少龍與手下弟兄從另一個方向轉回來。

  易少龍見蔔乃豐滿面沉痛之色,一付血脈賁張模樣,遂高聲道:  

  「老蔔,怎麼回事?馬上馱的何人?」

  卜乃豐咬牙切齒的罵道:

  「是呂迎風呂爺,不知是哪個狗操的幹的!」

  易少龍又急問道:  

  「這是真的?那盟主夫人呢?」

  卜乃豐道:  

  「夫人連同馬車全不見了,我們是在半道上碰上的.」

  易少龍急急走近呂迎風,雙手托起呂迎風面頰看了一陣子,邊沉痛的道:

  「就算救活,只怕也同古總掌旗差不多,要在床上躺上個年二半載了。」

  易少龍所提古總掌旗,當然說的是「蠍子」組合的總掌旗古獨航,自從勿回島與六順樓那場慘烈的拚鬥以後,古獨航與衛浪雲二人並肩拚殺六順樓時受下重傷,至今還在「蠍子」的—處幽靜地方養傷呢。

  呂迎風被抬入正廳上,從外面,赫連雄匆匆走進來,他那高胖的身體幾乎是壓在呂迎風身上的叫道:

  「呂首座,呂首座!你——」 」

  猛的站直身子,赫連雄咆哮的叫道:

  「你們全是死人呀!還不快把富陵鎮上大夫全找來!」

  卜乃豐忙應道:  

  「當家的.我們回來時候,屬下已著人到鎮上找了,這時也該來了.」

  一把抓住卜乃豐的衣領,赫連雄嗔目欲裂的狂吼道:

  「說,這是怎麼回事,盟主夫人呢?」

  卜乃豐雙手一攤,道:

  「屬下領著人在境內巡查,半道上碰見一匹馬,呂首座竟被人捆在馬上,看情形是被人圍了很久,為了先救呂首座.這才匆匆趕著回來了…」

  赫連雄似洩氣皮球般一下子雙手按在桌面上.沉痛的道:

  「怎麼辦?我怎麼向兄弟交待呀!」

  不旋踵間,從外面走進兩個大夫來,赫連雄立刻對二人沉聲道:

  「快,快給我把這人救活過來,快……」

  兩個大夫忙一齊走近呂迎風跟前,就在一陣診視以後,二人不約而同的搖搖頭…」

  赫連雄一見大怒,一掌拍在桌面上叱道:

  「若救不活,你二人便陪葬吧!」

  早見一人伸手入懷摸出一個紅丸塞入呂迎風口中,且又拔出金針,一連紮了七八針在呂迎風的幾處大穴上.

  另一人卻向赫連雄解釋,道:

  「大當家的,這位爺的傷是昨日的,他內腑積血,外面毒傷,若非他的身子骨夠硬朗,只怕早已全身冰涼了,他能有一口遊絲未斷,可能就是有著一件未了之事吧,我們會盡力施為,但願當家的諒察!」

  赫連雄怒道:

  「那就快盡你們一切方法給我把他治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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