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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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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瘦鶴沉聲道:范兄嫂夫人白鳳,目前便在樓中,假若范兄能以放過重立,我負責引還嫂夫人完壁歸趙,范兄意下如何?」範苦竹突然痙攣著笑了起來:「完壁歸趙?」 嚴瘦鶴神色一冷,酷厲的道:「答不答應全在你,范兄,這卻不是一樁好笑之事。」深深吸了口氣,範苦竹道:「如果你是我,嚴兄,你會答應麼?」 「這樣說來,你是不答應了?」範苦竹語聲悲涼的道:「一個人的名譽,前途,尊嚴,一個人的家庭,基業,門派,被破壞得如此支離零落,糟蹋到這樣四分五裂,這個人的一生也就毀了,嚴兄,造成罪孽的元兇禍首,總不該以一句話或某項條件便能免除他的責任吧?」 嚴裡鶴審慎的道:「不再有回轉的餘地了麼?」 範苦竹搖搖頭:「沒有。」 嚴瘦鶴低唱一聲,雙手竟然倒背向身後。便在這時,站在左側的獨臂巨漢墓地搶進,右手伸縮間一蓬細紗沙據灑急揮;黑色的沙粒在空中並做籠罩,發出刺耳的磨擦聲,兜頭湧向以範苦竹為中心的一丈方圓! 暗器中,攙雜著一些體積細小的東西,多半淬有毒性,範苦竹當然不會正面試檔,那片群峰亂飛似的黑沙前往下落,他已掠出兩丈之外,淩空掉身,又「呼」的投升九尺——那矮小的侏儒往上彈起,彈躍到一半,巨漢借勢抬掌兜住侏儒雙腳,奮力一舉,這樣一來,侏儒的動作就快了許多,仿佛一塊經天的頑石,剛好夠上位置,槍襲剛升起來的範苦竹。 侏儒的武器是一對短柄勾連槍,冷芒倏映已到了範苦竹頸項部位,來得又快又狠,準確無比! 「吭」的一記便把侏儒踢落墜下。地面的巨漢吐氣開聲,驟然移動,擺頭縮肩之下竟恰巧迎住了侏儒臂股,侏儒的身子在巨漢雙肩一沉一抗之餘又猛的拋起,快不可言的撞向猶在空中的範苦竹。 雙方接觸的速度非常急勁,修擦而過,但見侏儒的一雙鉤連槍灑著血液脫手,侏儒自己卻連連翻滾著一頭栽到地下——發出的號叫就像剝豬!巨漢瘋了一樣撲來,戴著鹿皮手套的巨靈之掌泰山壓頂般揮落,光景是想一掌打破範苦竹的腦殼;助下流血的範苦竹斜閃五步,金箭擲地倒彈,反射如電,那巨漢一掌揮空一半張圓孔已隨著金虹的炫映消失! 弦索飛出扯回,尚沾著斑斑血糜的金箭。便在這刹那間,一輪急速旋轉著的金弧已兜頭罩下! 範苦竹貼地穿走,弦索反手直戮,那輪金孤「嗡」的一聲彈開,卻疾如電光火石般斜回,這一斜回,範苦竹右臂上便被刮開三寸長的一道傷剛帶血翩飛的金弧,正是嚴瘦鶴頂上所戴的八瓣金冠——殺人的金冠! 現在,金冠又回到嚴瘦鶴的手上,他目光森寒的注視著範苦竹,白皙的臉孔透顯著一抹黑氣,語聲也幽冷得宛似地穴的迴響。「我金冠嚴千歲在道上打滾了二十餘鬥,今天才算真正遇到了敵手,范苦竹,難怪全老頭會栽跟頭,難怪你有膽量!」 范苦竹望著金箭尖端沾連的細碎皿肉。漠然道:「如果你馬上退出,還來得及,我說過,童立不值得你這樣管他賣命,這個月以前我知道童立還不認識你,充其量你們也只有三個月的交情,九十天見來往,不應該到達足以刎頸的程度。」 嚴瘦鶴形色詭異的道:「你說得不錯,但只是指一般狀況一般人的情形,我與童立卻是不同,大大不同!」 範苦竹道:「怎樣不同?」喉嚨裡進出一聲怪笑,嚴瘦鶴說得所釘截鐵:「我愛他,你明白嗎?我愛他,不是兄弟之愛、朋友之愛,就好像夫妻之間的情感;範苦竹,你永不能體驗這是一種多麼深摯又不可分的心靈系結……」 倒吸了一口涼氣,範苦竹此刻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嚴瘦鶴如此為童立賣命的原因,姓嚴的竟有斷袖之癬!而童立為了遂其私欲,嘗其貪淫之念,不惜將人格踐踏、自尊拋舍,假結拜之名卻獻身以媚,世間事再也沒有比這耍骯髒,更無恥的了! 嚴瘦鶴盯觀看範苦竹,厲聲道:「你在想什麼我很清楚,範苦竹,你以為這是一種瘋狂的,不潔的,違悻俗世的行為?但你錯了,這也是一種愛。一種崇高聖潔的愛,沒有人夠資格規定只有男女的搭配才是天理!」 範苦竹不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強忍住那股作嘔的感覺,艱難的道:「真是物以類家,天礙……」嚴瘦鶴怒叱道:「我不許你侮辱童立,你不知道他有多好。多馴良,多溫柔,多體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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