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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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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愛劍的人才能體會出劍的差別,他忽覺心裡有種不平常的跳躍,看了看窗外的黑夜,自言自語的道: 「難道今夜有事要發生一—」 劍氣灰茫,劍聲悲愴,對一個劍手來說,那可是不尋常的兆頭,鐵無情雙眉一軒,立刻道: 「蠍子一—」 隔壁的蠍子已聞聲而入,道; 「當家的,你叫我……」 鐵無情嗯了一聲道: 「守夜的弟兄要特別留意,別在大夥鬆懈的情形下讓敵人給混進來,要知道咱們歷經幾次事情後,已知道敵人狡滑得令我們寒心,前段日子,如果不是黃金幫錯估了咱們,也許咱們全栽在人家手裡……」 蠍子一向對自己這位年青當家的衷心佩服,他雖然年歲輕輕,當上大夥的霸子,處事之歷練,遇事之沉著絕不下於他們這批老江湖,他知道霸子一定有所驚覺,否則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連忙道: 「怎麼,有什麼不對?」 鐵無情淡淡地道: 「那倒沒有,不過,我總覺得咱們四周仿佛隱藏著一些什麼,說也說不上來,大夥還是小心點好。」 蠍子哈哈兩聲道: 「當家的,鐵鷹的名,霸子的號,如今在江湖上是金字招牌,黃金幫、窮家幫在道上何等顯赫,遇上咱們又怎麼樣,還不是——」 一擺手,鐵無情不讓他說下去,道: 「別那麼自信,咱們雖然是響了,紅了,可是,那只能說是僥倖,你沒聽說陰溝裡翻船這句話麼?小的不注意必有大禍,誰也不知道哪天咱們是如何的栽在人家手裡,知道的敵人不可怕,不知道的敵人才會令人擔心,想想看,江湖上跟咱們有仇的有多少———」 一席話真教蠍子五體投地,勝不驕,敗不餒,霸子獨特看法正是一般人有所疏忽的,他拱手道: 「當家的,我出去巡一下子。」 揮揮手,蠍子已移身跨出大門,很快的消逝在屋外,夜裡,屋子四周百公尺內,全插了旗,所有暗樁都潛隱在敵人所無法注意的地方,蠍子巡視了每個暗哨,都用事先研議的暗語,全都安然無事,他長吐了口氣,托天之幸,沒有一點事故,他有點埋怨霸子的多慮了…… 推開門,蠍子道: 「沒事……」 鐵無情的雙目如兩隻炬光般的盯著蠍子,他那種訝異的神色令蠍子不安,看了看自己身上,道: 「當家的,有什麼不對……」 鐵無情問道: 「你去了哪裡,臉怎麼變得那麼青紫……」 蠍子不信的道, 「我哪裡也沒去,只不過是去各地看了一下……」 鐵無情沉聲道: 「運運氣—一」 蠍子神色慘重,道: 「氣不能提,手腳俱不聽使喚—一」 砰地一聲,鐵無情立刻道: 「這是一種罕見的毒,立刻把他們召集在這裡,我想咱們可能遇上空前的麻煩了……」 錐子、屠一刀和雲標聞聲而至,他們一見蠍子那神色俱驚叫起來,這是什麼毒?屠一刀移身,道: 「有人下毒——」 哈娃娜佇立在門口,伸手將屠一刀攔住了,她面上一片凝重道: 「別出去,露水、草叢、樹梢全給十神露沾上了,只要有風、有霧,十神露無孔不入,中者雖不會立即而死,至少你不能動武了……」 屠一刀全身一震,道: 「你怎麼知道?」 哈娃娜哼地一聲,冷笑道: 「別忘了我是七絕神君的女兒,七絕島上,我爹將毒訣幾乎全傳給我了,雖然我學得不精,但對這聞名天下的十神露卻絕不會看走眼……」 屠一刀顫聲道: 「天池十神露,難道天衣老人來了?」 錐子急聲道: 「哈姑娘,你既然知道蠍子中了十神露之毒,那一定知道如何解法,咱們總不能眼看著他立刻死了……」 哈娃娜苦笑道: 「十神露的解方,連我爹都不一定能摸的准,好在蠍子只是沾了一點,而沒有吃進肚子裡,此毒由內而發,立即死人,如外而內,至少可活七個時辰,在七個時辰找不到解藥,那只有聽天由命……」 蠍子吼道: 「我不怕死,剛才只不過在外面轉了一圈就沾上了,可見這林子四周都給對方灑了這玩意,兄弟們只要不出這屋子,就不會沾上,現在,我要出去看看那班子弟兄弟,他們是否跟我一樣——」 搖搖頭,哈娃娜道: 「別看了,誰也逃不掉這種毒的蔓延,守哨的弟兄可能比你還嚴重,我這裡有七絕島的避毒丸,每人先服一顆,雖不一定有效,至少能延遲十神露的發作時間——」 她掏出一個黃玉瓶來,立刻將避毒丸分給了大家,鐵無情的神情很難看,他怒聲道: 「何人這麼無聊……」 屠一刀呸聲道: 「那還用說,一定是些見不得人的鼠輩,否則他就不會用這種手段了……」 屋外倏地響起一聲冷笑,道: 「死到臨頭,還在口出狂言……」 屠一刀怒叱道: 「有種進來……」 他性子最烈,一聽屋外有人說話,立刻回敬了過去,哪知屋外傳來不屑的大笑,道。 「別急,十神露的毒就快發作了,我要讓你們一屋子的龜兒子全沒有動手的能力,再—個個的宰!」 鐵無情雙目一寒,道 「咱們不能在這裡等死……」 錐子一震道: 「當家的,你……」 鐵無情豪氣干雲的道: 「咱們出去,至少可知道何人下的手,乘十神露尚未完全發作之時,殺他夠本,如果等毒發作了,咱們只有束手任人宰割了……」 屠一刀嘿嘿地道: 「好呀,當家的,你真說到我心坎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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