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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


  鐵無情的目的正如鬍子玉一樣,他借鬍子玉這一退之勢,人已撲向空中,冷光閃耀中,哈娃娜的繩索已斷,而一縷箭影迅快的穿了過來,鐵無情人在半空,一腳踢出,將那射來的箭踢落,冷刃隨之而射。

  哇——

  空中連著響起三聲慘叫,三個鬥大的頭顱已滾落而下,太倉李戟和靳洪躍身疾快的掠至,兩人都是用劍的,雙方同時而至,鐵無情怒叱道:

  「滾——」

  他那柄劍在空中一翻一絞,連著十三式連環而去,那真是快到了極點,憑李戟和靳洪的身手,居然看不出他的劍是如何出手的,兩人紛紛速退——

  鐵無情就是要這份刹那間的光景,那柄劍已斜著穿過了背後借機撲殺過來的兩個漢子,鬍子玉雖然猛烈的撲擊著,可是鐵無情的身手太快了,他始終沾不上邊,而陶明仿佛故意留了情,始終和鐵無情保持著相當的距離,雖出手卻不凶烈。

  忽然——

  哈娃娜揚起手掌,叱道:

  「姓胡的,你看看這個……」

  她掌心裡捏著一個竹筒,那枯黃的竹筒上刻著七絕島三個字,鬍子玉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寒意,道:

  「你是七絕島……」

  她鼻子裡哼了一聲,已將竹塞子拔開了,只見哈娃娜向空中一揚,數十隻黑黑的飛蟲刹那間散滿半空,鬍子玉大叫一聲,道:

  「速退,這是七絕蠱蟲……」

  傳說這種飛蟲是生長在七絕島上的獨有怪蟲,有一種無上的魅力,能讓人發瘋而死,七絕神君素來不准島民將這種益蟲攜出島外,原因是這種蟲太毒了,咬者無藥可醫,武林中僅有傳聞而識者不多。

  陶明吼道:

  「快退——」

  鬍子玉揮出兩掌,厲聲道:

  「臭丫頭,你玩這個……」

  鐵無情已借這一緩之勢,握住哈娃娜的手向前躍掠而去,迅快的向來處奔去,他倆心焦如焚,顧不得身後的吆喝和追逐—一

  滿屋子都是旱煙味,幾個人大清早無聊,在那張方桌上又推起了牌九,屠一刀今天的手氣顯得特別好,一連三莊都是他通殺,錐子已輸了好幾把,興趣已不高了,蠍子卻不服這口氣,賭注已愈來愈大,雲標還是忘不了酒,他滿口滿口的往肚子裡灌,在他臉上似乎永遠沒有醉意,屠一刀又當莊了,嘿嘿地道:

  「下、下、下。」

  錐子隨手丟了塊五分銀子,道:

  「你手氣好,我少下點—一」

  屠一刀把眼一瞪,道:

  「媽的,觸黴頭,老子當莊,你他媽的下五分銀子,那不是存心跟我搗蛋,錐子,有種玩大的,別那麼小家子氣,就是贏了也不夠塞牙縫的……」

  蠍子呵呵地笑道:

  「愈大愈風流,錐子,給他點顏色瞧瞧……」,

  旁邊還有別的兄弟在起哄,錐子慢條斯理的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往桌子上一甩,道:

  「兩百兩,不少吧……」

  屠一刀伸了伸舌頭道:

  「通殺了……」

  他的話聲剛落,骰子灑出去,七封門,各人忙不迭的抓起牌來,哢哢兩聲,緩慢而仔細的在看自己的牌,頓時,滿屋子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全落在拿牌人的手上一一

  雲標又喝了一大碗的酒,忽然,有一種不尋常的聲響傳進他的耳裡,一聲沉悶的嗡聲,緊接著是落地之聲,以雲標的江湖經驗,他判斷出這是有人遭重擊之後的聲音,雲標的目光一寒,人已躍了起來,道:

  「兄弟——」

  屠一刀雙目瞪著手裡的牌,道:

  「別吵,別吵,這可是一副好牌——」

  雲標冷冷地道:

  「只怕你屠老哥這副牌還沒看完,有人就不讓你看下去了……」

  砰地一聲,那扇門已被踢了開來,這聲巨響頓時將全屋子的人震愣了,何人那麼大膽,居然敢在幾個當家的面前踢門,蠍子身子疾快的躍起來,門口已站著兩個陌生漢子的影子,這兩個黃衣漢子俱是面露惡相,冷冰冰的盯著屋裡每個人。

  屠一刀變色道:

  「龜兒子,你攪了老於這副大牌,待會兒我姓屠的不宰了你,就不是你倆的爺爺……」

  他這才看清這兩個漢子模樣,怒道:

  「原來是你兩個姓孟的……」

  江湖上有大孟小孟之稱的孟如令、孟如山,兩人俱是黃金幫的右旗,在黃金幫中也是舉足輕重人物,兩人一出現就給屠一刀吼了出來,大孟和小孟心裡也是—震,畢竟屠一刀是個人物,在他們心裡還多少有些顧忌。

  孟如令冷冷地道:

  「這裡有誰不是鐵無情的兄弟……」

  蠍子冷冷地道:

  「我們全是他的好弟兄……」

  雲標滿臉通紅的道:

  「我不是……」

  此語一出使屋子裡所有的鐵鷹兄弟俱是一愣,在這強敵壓境的當口,雲標居然否認是自家兄弟,頓時使這群熱血沸騰的漢子面上揚起了一副憤恨急怒之色。

  孟如令嘿地一聲道:

  「既不是鐵無情的兄弟,你就疾速離開這裡,黃金幫不想濫殺無辜,你只要走出這個門,就沒有人會動你。」

  屠一刀一臉怒色,狠狠的瞪著雲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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