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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荷花在解衣扣、在寬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膚,眸珠裡更幻化著縷縷的誘惑,她正施展女人的天賦,要用柔情軟化掉眼前的男人,因為這個男人給了她無限的希望。

  黑三是朵花,銅人堡那段日子使他幾乎忘了女人是什麼樣子,久旱逢甘霖,他耐不住她的挑情,也禁不住她那滿身的熱力,伸出大手,已摟住她的腰,而她借勢也倒向他的懷裡。

  一個乾柴、一個烈火,那熊熊的情焰一發便不可收拾,兩個人各有鬼胎,就這樣糾纏在一起,揉和著!

  斷魂林裡早已人影晃動,這批人行動迅速,在行走間絕不發出一點聲響,他們很有秩序的選擇最有利的位置,個個都隱藏在最隱密之處,

  牟三劈是這夥人的首領,他有一刀三劈之譽,那柄斜長的刀如他的生命一般永遠抱在胸前,雪亮的刀閃閃生光,他環視了各個角落一眼,當他覺得很滿意之後,他才放心的抱著那柄刀,站在路口上。

  遠遠的要命錐子瀟瀟灑灑的跨步而來,這就是他與眾不同之處,每次,選好了下手地點,他總是最後一個出現,將所應備的事務全交給牟三劈,牟三劈是這方面的高手,能夠隨地理環境不同,而安排最有利的位置,絕不讓兄弟輕易暴露身份,這也是要命錐子較別人高明的地方,只要撒下網,他相信那落網的兔子絕跑不掉。

  錐子能走路決不騎馬,這也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他認為一個殺手在行動之前騎馬,受那顛簸之苦,腦子一定不夠清醒,借著走路,他可慢慢假想眼前的敵人,用何種方式取對方的性命,這很重要,他必須思慮清楚後才會下手,他是殺手這一行的祖師爺,唯有冷靜和沉著才能達成他所要交付的任務。

  牟三劈望著他們老大低頭行來,他決不會出聲招呼這位當家的,他知道頭頭不說話,一定在籌畫這趟買賣的行動時刻——

  終於,錐子臉上展現出一抹清清淡淡的笑意,牟三劈不禁長長籲了口氣,每當錐子的笑意露出之時,正是他們行動展開的前奏,他們的把子已思慮好了。

  錐子低聲道:

  「老牟!怎麼樣?」

  牟三劈也壓低聲音,道:

  「全照爺的吩咐,咱們的人手全調集上了。」

  「嗯!」錐子沉思道:

  「每條通路全安好了人手?」

  點點頭,牟三劈道:

  「錯不了,附近共有三條路,每個岔口全安樁了,那崽子只要進了咱們的網,他插翅也飛不出去。」

  「哼!」錐子鼻子裡哼了一聲道:

  「我不擔心這個!」

  牟三劈一呆道:

  「爺!你擔心什麼?」

  錐子雙目一寒,道:

  「我擔心的是外人闖進來攪局,你應當曉得江湖上要拿住他的人太多了,咱們可不能讓別人牽牛我們拔樁,那個人咱們就丟大了。」

  牟三劈嘿嘿地一聲道:

  「爺!有誰那麼不長眼睛,江湖誰不知道錐子大哥是什麼樣的人,有哪個不怕日後的追殺報復!」

  錐子面上一冷,道:

  「錢能使鬼推磨,畢竟姓鐵的背負太多的財富!」

  話語間,斜前方的山坳裡已燃起一股黑煙,那股子煙霧直上雲霄,牟三劈低聲道:

  「爺,正主兒來了!」

  錐子僅僅嗯了一聲,他已看清那股煙霧飄動的情形,牟三劈畢竟沒有錐子那麼沉著,道:

  「爺!咱們是硬幹,還是偷襲?」

  錐子冷聲道:

  「依你看呢?」

  牟三劈哪敢再出聲,他知道這位主的脾氣,最不喜歡人家問東問西的,只好露出一抹苦笑,站在那裡發愣。

  眼前已有四匹散淡的騎影,輕碎的蹄聲已隨風飄來,錐子眼裡散射著一縷冷光,那道目光如冬天裡穿堂風般那麼陰冷,那是他殺人的前兆,每當他要殺人的時候,他的目光就會像冰渣子一樣冰寒。

  半晌,錐子冷冷地道:

  「三劈,插響箭!」

  一怔,響箭是警告敵人示警用的,瓢把子今日的行動有違常理,怔然間,錐子的目光已瞄了過來,牟三劈還真嚇了一跳,迅速一揮手,林後,立刻穿出一道銳響,直往空中射去,整個空中都帶起了風聲。

  遠遠的,屠一刀仰天哈哈大笑道:

  「少主,瞧見沒,有人給咱們放響箭了!」

  淡淡散散的一笑,鐵無情嗯了一聲道:

  「老屠,值得咱們動火麼?這幾個月來,哪天哪日不是有朋友想留下咱們,結果呢,他們又能得了什麼好處?大不了還是海狼派或是五龍會的人!」

  搖搖頭,屠一刀道:

  「不像,那些崽子只會暗地裡偷雞摸狗,只想打打悶棍,今天,人家公然示警了,沒有幾把刷子。嘿嘿,我相信他沒那個種!」

  哈多隨在最後,冷冷地道:

  「黑三,咱倆先過去瞧瞧!」

  黑三目梢子一掠,道:

  「甭瞧了,那是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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