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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天蚣老祖長吸口氣,道:

  「東方當家的,殺害你兄弟的三枝小劍是本教謝護法找一位老李鐵匠打制的,但,這東西卻非本教中人所使用……」

  訝異的一怔,東方獨孤不解的道:

  「謝三雄千方百計的要老李打制這種暗器,而章非貴教所用,教主,難道貴教還有……」

  天蚣老祖道:

  「不瞞你說,本教看來很有規模,實際上,本教主只不過是個供人使喚的狗一樣,我身不由主,全教都在別人控制下,我愚弄鄉民,騙金騙銀,誘騙少女,全不是我要的,金銀要獻給人家,少女也是為別人幹的……」

  這些話由天蚣教主嘴裡說出來,的確是令人震撼的一件事,常春和謝三雄諸人一聽教主說出這種話來,都神色大變,他們面上一片黯然,仿佛有很大的難言之隱,望著他們的教主,都愣愣呆在那裡。

  一點紅激動的道:

  「說,是誰逼你們幹的……」

  天蚣教主黯然的道:

  「大掌櫃的,陷我蜈蚣教於萬劫不復之地者是我老婆,控制我蜈蚣教的是令狐夢……」

  一顫,東方獨孤驚異的道:

  「你老婆?令狐夢?那個自命貌似潘安,嗜女色如命的令狐夢?江湖上傳說他早已死了,怎麼會藏在這裡,又怎麼跟你老婆扯在一塊……」

  天蚣老祖歎氣道,

  「這本是家醜,不足為外人道,但,我蜈蚣教存亡已是刻不容緩,既然大掌櫃找上門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曉得,老夫少妻本是件可悲的事情,再加上自己的老婆又是個很好看的女人,這問題就這樣產生了,令狐夢挾其鋒利的口辭,討人歡喜的容貌,很容易的將我老婆騙到手,然後,我老婆就死命的跟著他,令狐夢就很容易的控制了本教,為所欲為的壓榨愚民……」

  一點紅怒道:

  「你不會殺了你老婆和令狐夢——」

  搖搖頭,天蚣老祖慘聲道:

  「難啦,令狐夢的武功傾全蜈蚣教的全力也對付不了他,再說我老婆也是武功的高手,兩人合起來,那真是天下無敵,還有令狐夢手下還有幾個相當身手的人……」

  東方獨孤不解的道:

  「令狐夢既然有了你老婆,為何還要你替他搜羅少女,難道你老婆不介意……」

  說到這裡,天蚣老祖憤憤地道:

  「那個賤人,被令狐夢迷昏了頭,她唯恐令狐夢甩了她,容許令狐夢玩別的女人,令狐夢天生淫棍,夜夜風流,只要是個女人,他都想玩一玩……」

  一點紅冷冷地道:

  「你這老烏龜,竟然咽得下這口氣——」

  天蚣老祖苦笑道:

  「只要是男人,誰都咽不下這口氣?可是你看看我這把年紀,還有幾年好活,再說,本教仰賴我活命的人太多了,為了一個女人,置這麼多老兄弟于不顧,于理於情都說不過去,我只有委屈求全……」

  東方獨孤沉思道:

  「令狐夢在什麼地方?」

  天蚣老祖指了指山谷後,道:

  「本教仙壇裡……」

  一點紅一揮劍,道:

  「走,咱們殺過去。」

  天蚣老祖搖手道:

  「千萬去不得……」

  略略一怔,一點紅不悅的道:

  「為什麼?」

  天蚣老祖嘆息道:

  「那仙壇是本教重地,要進去只有一條路可行,令狐夢是個很有智慧的人,沒有入壇許可,任何人也進不去,你們只要一踏進那條路,守路的暗樁就會發現……」

  東方獨孤皺眉道:

  「那要怎麼辦?」

  天蚣老祖想了想,道:

  「只有一個法子——」

  一點紅性烈如火,立刻暴喝道:

  「什麼法子?有屁快放,別悶死人了……」

  天蚣老祖沉思道:

  「今晚要給令狐夢送女人過去,就是今日祭壇的女人,送這女人須由四個漢子抬著上仙壇,由常春負責押送,如果大龍堂的人扮四個轎夫,那就容易多了……」

  東方獨孤沉思道:

  「行,這件事就由我們大龍堂來辦……」

  一點紅面上殺機一湧,道:

  「大掌櫃,這件事可少不了我……」

  東方獨孤沉思道:

  「立刻召集兄弟,咱們研究一下,放心,一點紅,殺人你最在行,少了你,這台戲就唱不出來了。」

  一點紅聞言哈哈大笑,人已斜躍而去。

  常春拱手道:

  「大掌櫃,有事招呼一聲,兄弟隨時候傳……」

  嗯,東方獨孤點頭道:

  「會的,常兄弟,今夜還要偏勞你了。」

  夜已深了,那滿眼的火炬在空中閃耀,蜈蚣教的人已在清理現場,而大龍堂兄弟已自山谷上向這裡集中。

  一場兇殘的殺伐已在漸漸揭開。

  第十八章

  風在山頂上呼嘯,林梢子簌簌作響,夜影掩遮了大地,雲絮堆集的密密麻麻,星月全失去了光芒,隱藏在那雲堆之後,那迤邐的山道,此刻黝黑一片,兩旁的石壁將這裡聳直一線,山路崎嶇難行,形勢之險,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勢。

  此刻,呼嘯的風聲中,傳來一連串輕微的腳步聲,那閃顫的火炬在山道上搖晃,一行五六個人,扛著一頂軟床,床上躺著一個少女,常春領著這些人,很熟悉的踏進了石道,山溝兩旁,有幾個人影在晃動,他們看見常春是給他們的主子送女人,俱會意的一笑,立刻有人自石縫裡伸出頭來,道:

  「常大爺,今晚又送娘們來了?」

  常春苦笑道:

  「是,是。」

  那漢子嘿嘿一笑道:

  「常大爺,我們的頭兒日日嘗新鮮,而我們這些老兄弟卻他媽的連洗腳水都喝不到,嘿嘿,雖然我們喝不到洗腳水,也嘗不到鮮味,可是兄弟,可先睹為快,這小娘們可得讓我們這群小兄弟先瞧瞧……」

  隨著話聲,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和三個黑衫漢子自一塊石後轉了出來,常春連忙道:

  「許爺,別跟小弟開玩笑,這可是令上要的女人,如果這事給令上知道了,你曉得,嘿嘿,後果會很糟……」

  許姓漢子嘿嘿地道:

  「這事不會有人知道,在這裡由我兄弟把關,我們只不過想瞧瞧這娘們長的到底是什麼模樣,我們早聽說過蜈蚣教的祭壇少女,都是赤裸著身子,嘿嘿,那還真夠味,常兄弟,這事你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嘴裡說著話,眼珠子已瞄向那頂軟轎上,誰知軟床上,—條大棉巾將那少女覆蓋的一點氣都不透,他們除了能看到床上的女人軀體外,春光是絲毫也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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