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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臉上是倏紅倏白,雙目是凶光隱泛,但是,古瀟然又竭力憋住了這口怨氣,他乾咳了幾聲,勉強之極的道:「唉,幻嶽,何苦說話如此傷人,我可是一番誠意哪,這樣吧,你心裡有什麼條件,不妨講出來,我也可以琢磨一下……」

  南幻嶽吟沉的說道:「你如今全部的家當有多少?」

  古瀟然呆了呆,道:「這是什麼意思?」

  南幻嶽不耐煩冷冷的道:「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

  古瀟然舐舐舌,遲疑的道:「哦,算起來也不多,連房屋田產,租契糧穀,包括一點存銀,也不過值得個兩三萬金而已,幻嶽,我已等於全給了你了……」

  南幻岳古井不波的說道:「這些,我全不要,通通歸你享用,包括魯飛的藏寶在內,我也奉送予你!」

  古瀟然大吃一驚,迷惑的道:「真的?」

  南幻嶽哈哈的笑道:「姓南的什麼時候打過誑言?」

  心中方自一喜,古瀟然卻又突然腑髒收縮,寒氣泛升——他猛的想到,對方若是不要錢財為補償,那一段仇怨亦必不會就此消弭,易言之,對方所待索取代價,恐怕就更為巨大了,不言可喻,對方所要索取的代價,只怕不是濺血,便是殘命!

  古瀟然神色速變之下,忐忑的問:

  「那麼,你可是別有心意?」

  南幻嶽慢慢的道:「不錯。」

  古瀟然強笑了笑道:「說說看,也許,我可以安排——」

  南幻嶽搖搖頭道;

  「怕你是難以安排的了!」

  古瀟然仍然朝冀于萬一的說道:「幻嶽,你不妨明言……」

  南幻嶽冷漠的一笑道:「我不需要你任何錢財上的補償,一分一文不要,若是你願意將舊怨消除,糾葛化解,行,只有一個法子——」

  古瀟然訥訥的問:

  「什麼法子?」

  南幻嶽剛烈的道:「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待遇,同樣的環境,你也同樣去待上三年。」

  古瀟然猛烈的跳了起來,大叫:

  「你說什麼?你居然叫我也到古洞去待上三年?」

  南幻嶽用力點頭,厲聲道:「不錯,而且還得和我一樣孤伶伶的鎖上雙手三年——三年中更沒有任何可供你求生的設備!」

  古瀟然變臉道:「你是瘋子,南幻嶽!」

  南幻岳冷淒淒的一笑道:「我一點也沒有瘋,我比任何正常的人都正常,古瀟然,真正瘋了的人恐怕不是我,是你!」

  占瀟然憤怒的咆哮:

  「南幻嶽,你這簡直不識抬舉,不知好歹,不明進退,你完全是瘋狂,是怪誕,是謀殺!」

  南幻岳陰惻側的道:「瘋狂麼?怪誕麼?謀殺麼?古瀟然,你三年前在那占洞中加諸於我的卑劣行為又是什麼?」

  一張臉全因過分的激怒而漲成了紫戲,古瀟然憤昂的吼叫:

  「南幻嶽,我為了顧及舊有情份,為了息事寧人,可是一再的委屈求全,一再的讓步容忍,好話說盡,好人做夠,怎麼著?你卻以為我是易吃善欺的麼?你他媽的得隴望蜀,強逼橫蠻,你以為我古某人真是含糊你?弄翻了臉,古瀟然,你可半點便宜占不上。」

  南幻嶽目光一寒,低徐的道:「對了,古瀟然,這才是你的本來面日,既猙獰,又邪惡,你早就該露出原形來的,又何苦硬要裝成個人樣的人!」

  古瀟然暴烈的道:「姓南的,你這叫『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切後果全是你自找,可怨不得人,媽的,我著你今天來得容易卻怎生個離開法!」

  南幻嶽眼睛四轉,鎮定的道:「顯然,你早已有預備了?」

  古瀟然獰笑一聲,大聲道:「古某人做什麼事不『未雨綢繆』,預為防範的?」

  南幻岳卓立不動,道:「怕只怕,你不一定再有以前暗算我時的那種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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