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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揮灑著冷汗的蔡行人未著地,已大聲叫道:「展大哥,多謝你的『白牛黑氣』!」

  展冷然道:「別太輕敵了!」

  這時,聶保又已圍住了潘巧怡,他像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攻勢猛烈沉重,似乎恨不能將眼前的這位千嬌百媚的美娘子砸成肉泥!

  顯然,經過這連番的折磨之後,潘巧怡的精力與鬥志已形同「強弩之末」了!她氣呼呼的竭力擋著聶保的猛攻,卻已招法散亂,左右支絀,一副朝不保夕的危殆之狀畢露無遺!

  一邊站著的沙庸突然悶不吭聲的猝然揮手,冷光閃處,又是一柄飛刀射出,早已難以周顧的潘巧怡倉皇躲讓,「嚓」的一聲,她拂肩的秀髮已有一半被削落,散飄四處。

  趁著空隙,聶保身隨掌進,「劈啪」兩掌,打得潘巧怡連連轉了三個旋回,再接再勵的沙庸又是一聲不響的一刀射出!

  「哦——」

  痛苦的抽噎了一聲,這一次,沙庸的飛刀已深深插進了潘巧怡的大腿上,刀柄猶在那裡顫巍巍的搖動!

  歪歪斜斜的往後倒退,潘巧怡痛得緊咬下唇,汗濕發結的那張面龐上是一片愕然的灰白與悲憤的紫紅,她的一雙大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叫人看了心痛——多麼不甘,多麼委屈,多麼愁慘又多麼悽愴!

  蔡行暴喝如雷,躍至半空,身形旋滾,以他最為傑出的「影子腿」踢向正在搖搖欲墜的潘巧怡!

  突然間,潘巧怡的表情又變為僵冷——一種豁出一切去的僵冷,她不移不動,左手微晃,一柄長只半尺卻通體晶藍泛光的匕首又准又快的刺向淩空襲來的蔡行!

  「哦呸,」

  蔡行不愧是「白虎堡」的「六齒」高手,就在千鈞一髮中,他瀉落的身形突然打橫,右腿微沉飛挑,一下於踢飛了潘巧怡手裡的匕首,簡直快得不可言喻,他的左腿已同時撞上了潘巧怡的肩頭,將她整個踢飛,倒仰著摔出五步!

  潘巧怡是強悍又傲倔的,任是負傷累累,氣虛力盡,卻仍在摔了個筋結骨震的狀況下拚死力一骨碌翻起,但是,聶保的一柄雪亮樸刀這時已偏過刀背,猛力一記又將她拍倒!

  那張美豔的面龐擦在地上,立時血痕隱現,但潘巧怡仍是半聲不吭,再度用力一挺站了起來,而聶保又待一刀背拍下——

  拉長了尾音的這個「著」字在展森舌尖上轉了一圈,聶保立即停步,卻閃電般一腿將早已血污遍身的潘巧怡絆跌!

  喘息是急促又迫切的,播巧怡的滿頭秀髮披散開來,汗與血凝聚在她的眼眶與鼻翅間,而她的雙眸是冷澀的,悲苦又怨恨的,鮮血浸透了她的衣裙,她的衣裙也破裂了好幾處,更沾染著紫黑色的血漬泥汙。雖是這樣的狼狽模樣,看上去,她卻仍有一股楚楚憐人的美……

  現在,聶保那把雪亮樸刀便架在她的後頸上,鋒利的刀口更緊緊壓進了她頸後的白嫩肌膚裡……

  慢條斯理的往前踱了幾步,展森仍然背負著雙手,好像從未見過潘巧怡一樣上上下下的端詳著她,臉孔上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影子腿」蔡行在旁氣憤的道:「展大哥,這賤人好歹毒,咱們不能就這樣便砍下她的頭——這太便宜了她,我們得好生想個法子整治她才行!」

  展森好整以暇的一笑,道:「不錯,你可有什麼新奇的法子?」

  一側「野熊」沙庸搶著道:「展大哥,我可以用刀子剜割下她的十手指甲,再用粗糙的砂石唐擦她去掉指甲後的指尖嫩肉,然後,把她當刀靶,一刀一刀擲過去,削掉她的鼻子,耳朵,再挑出她的眼睛,然後——」

  展森搖搖頭打斷了沙庸的話;

  「不行,如你所言,就等於毀了她的『盤兒』啦,她的臉被你糟遢褥不像她的臉了,咱們怎麼提著她的頭回去交差?搞不好老太太還以為我們是隨便找個人頭故意敷衍她老人家呢!」

  那邊,聶保奸邪的笑道:「我看這樣吧,展大哥,咱們既不能毀她的臉,割她身上的肉該沒問題吧?咱們可以刹光了她,慢慢的,仔細的,一刀七刀的將她這身羊脂白肉割下來,或是一條一條的割,或是一片一片的削,啊哈,包管紅白相映,肥瘦俱陳,咱們可以再用刀子輕輕刮她的骨頭,那聲音「嗤」 「嗤」「哢」「哢」的怪好聽。」

  「我以前也玩過幾次呢,最後,給她自喉至腹,來個大開膛,叫她滿肚子的腸腑花花綠綠瀉滿這一地……」

  展森沉吟了一下,道:「太嚕嗦了,我們要簡單又有趣的法子而且不失給她活受罪的原則……」

  蔡行狠暴地笑了起來,目透凶光的道:「展大哥,我倒想起個主意來……」

  展森道:「說說看。」

  蔡行打量著蜷曲地下,微微顫抖著卻臉上一片冷木之色的潘巧怡,接著道:「我們剝光了她,然後,四個人圍在她中間,用火梢子在她身上戳,她一定受不了那種痛苦面哀號奔哭,她跑到誰前便由誰把手中火梢子朝她的細皮嫩肉上插。

  「當然,後面及兩旁的人也盡可借機會在她身上柔軟的地方下手,我們將她燙得體無完膚,周身焦斑累累,待她再也不號不響了,跑不動了,再用地上的泥沙塞入她口鼻中活活悶死她!」

  展森猙獰又邪惡的道:「嗯……這倒有章意,如此一來,她那張原本迷死人的臉兒怕就再也不會迷人了,甚至連鬼也迷不住了……」

  蔡行又搓著手得意洋洋的道:「而且我們用這個法子來整治了她以後,回去面稟太君她老人家也一定會十分贊許,因為,潘巧怡這賤貨就是用她那張俏臉蛋迷惑了我們少堡主的,這樣做了,太君與少堡主也都算出了口冤氣!」

  展森點點頭,狂笑道:「好,就這麼辦,看她下輩子還敢不敢再使『煙視媚行』的妖惑手段!」

  蔡行一拍手,道:「聶保,動手吧 ——」

  早已眉開眼笑,咧開大嘴待令的聶保,這時忙不迭的高應一聲,伸手便去撕拉潘巧怡的衣裙,但是,他的那只粗手方才伸出,尚未沾上潘巧怡的身體,潘巧怡已突然坐起,目透血光,語聲尖顫的叫;

  「收回你的髒手——」

  猛然間怔窒了一下,聶保伸出的左手不由自主的又縮了回去。

  面頰上的肌肉抽搐著,潘巧怡的兩邊太陽穴在不住的「突」「突」跳動,她全身抑制不住的痙攣,眼眶也呈現了烏青,顫抖嘴唇,她悲楚又絕望的道:「不要這樣——江湖上沒有這種規矩……甚至斬我首級,我全受下……但你們不可以用此等方式來侮辱我……我也是個人,你們該以人的手段來對付我……任有天大的仇恨,你們也不應效那畜生的行為……」

  展森哼了一哼,冷冷的道:「現在才求饒服輸,未免太晚了……」

  頓了頓,又慢吞吞的道:「剛才我們曾經給過你機會,叫你自己動手自裁,但你拒絕了,而且口出狂言,極盡冷嘲熱諷,頑劣倔強之能事,你不是要我們試試看,能否擺平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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