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柳殘陽 > 千魔之仇 | 上頁 下頁
六七


  話落,背起那只大葫蘆,站起身,哈哈一笑,又道:「于道友,你四位山神廟中修禪養真,咱醉老頭兒帶了金童玉女先走一步啦!」

  三人告辭離開山神廟,往山道一端走去……

  孟玲惑然道:「醉伯伯,人家還在談著,咱們怎麼先走啦?」

  「杯中神遊」候乙道:「孟丫頭,你剛才沒有聽到,那個禿頂光腦袋說的『風雨故人來,簫聲迎嘉賓』……他們山神廟之會,有他們談的話,咱們已知道小孤山那回事,就不必『夾蘿蔔心』,插在他們中間啦!」

  石鳴峰對這件事,已有了個決定……

  撇開「布衣銀簫」於瘦竹等不談,剪除江湖敗類,乃是俠義門中份內之事。

  小孤山這夥強徒,為非作歹,匪首「九幽活判」雷洪,是晉地「八荒鐵蹄會」中人物,自己不必「捨近求遠」。

  除去「九幽活判」雷洪等這夥人,不但是替江湖除害,同時也是削薄「八荒鐵蹄會」的實力。

  孟玲一聲輕「哦」,道:「醉伯伯,咱們去哪裡?」

  「杯中神游」侯乙,遙手一指,道:「前面不遠,可能就是『章田鎮』啦!」

  孟玲突然想到那回事上,又道:「醉伯伯,剛才山神廟中那個『寒霞秀士』駱勝說,小孤山來了一個『玉面蜘蛛』虞瑛,幻變千相,善於易容扮妝……」

  「杯中神游」侯乙「嘻」的一笑,道:「孟丫頭,你想跟那個『玉面蜘蛛』虞瑛,照面會一會?」

  孟玲點點頭,道:「是的,那駱勝說,『玉面蜘蛛』虞瑛的廬山真面目就是個年輕女子……」

  石鳴峰含笑接口道:「孟玲,那個『玉面蜘蛛』虞瑛,有一手幻變千相的易容絕技,你又如何知道誰是『玉面蜘蛛』虞瑛?」

  孟玲一努嘴道:「『天下無難事,就怕有心人』……那虞瑛再是幻變千相,咱孟玲也要把她揪出來。」

  大道上行人漸漸稠密,前面已是鄱陽湖邊的「章田鎮」了。

  「杯中神游」侯乙,解下背上大葫蘆,裡面已涓滴不存,「哼」了聲,道:「這只葫蘆真該死,幾口酒喝下,裡面又是乾乾淨淨,半滴也沒有了。」

  孟玲脆生生一笑,道:「醉伯伯,您別罵大葫蘆『該死』,您不喝,葫蘆裡永遠是滿撲撲的酒,一滴也不會少的。」

  三人來到街上,石鳴峰視線遊轉之際,一指前面道:「侯前輩,前面大街邊上,圍著一堆人,不知是怎麼回事?」

  侯乙尚未回答,孟玲已接口道:「鳴峰,咱們走去看看!」

  三人走來牆堆,縱目朝裡面看去,原來是個問卜測字,算命相面的攤子。

  侯乙朝那個賣蔔的相士看去,文巾儒衫,頷留清髯,原來是個冬烘老窮酸。

  這個測字問卜的老相士,似乎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很靈驗,因而有不少人上前求教。

  「杯中神游」侯乙,看來覺得有趣,咧嘴一笑,道:「金童玉女,咱醉老頭兒過去測字問卜,向這位老相士討教一下!」

  坐在裡面凳上的老相士,也已聽到侯乙這話,含笑點頭,道:「老先生請于盒中取起一枚紙卷,老朽依紙卷上字,替您拆字觸機一算!」

  侯乙從桌上紙盒中,取出其中一枚紙卷,交了給老相士……

  老相士揭開紙卷,上面寫著一個「坐』字……就即向侯乙問道:「不知老先生所問何事?」

  「『問的何事』?」「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眯,笑了笑,道:「煩先生問卜一算,咱醉老頭兒『酒運』如何?」

  敢情,問卜觸機那有問到「酒運」那回事上?

  這位賣卜老先生朝「杯中神游」侯乙目注一瞥,微微一笑,揮筆將「坐」字拆成「人」「人」「土」三字,緩緩一點頭,道:「老先生問卜問到『酒運』,倒是一個上上之卦。」

  石鳴峰和孟玲兩人,見侯乙觸機問「酒運」,不由暗暗發笑……

  見賣卜先生說出這話,又不由直愣愣朝他看來。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亮,問道:「先生,何以見得?」

  賣蔔的指著紙上所寫拆開的三字,道:「『坐』字拆成兩個『人』一個『土』字……瓷土、陶土上窯可以做成酒壺,兩人對坐,加上一把酒壺,豈不是把壺對酌,酒中逢知己……」

  賣卜先生向侯乙微微一笑,又道:「老先生觸機問卜,拈上此『坐』,問到『酒運』如何,倒是一個上上之卦。」

  「杯中神游」侯乙哈哈大笑,付了酒金,和石鳴峰、孟玲兩人離去。

  孟玲咭地一笑,道:「醉伯伯,剛才那個窮酸老冬烘,對『拆』字倒還真有一套本領呢?」

  石鳴峰含笑接口道:「孟玲,『本領』兩字談不上,這是那拆字先生的『觸機』,反應敏銳,從侯前輩拈來這個『坐』字,問到『酒運』如何,就聯想到瓷土、陶土,可以燒成酒壺的那回事上。」

  「杯中神游」侯乙,「阿哈」一笑,道:「石兄弟,混在江湖上討口飯吃,可並不簡單,肚子裡」

  還得有幾把『刷子』才是!」

  孟玲朝天色望了眼,道:「醉伯伯,你肚子裡的酒蟲,還沒有造反?」

  侯乙一點頭,道:「孟丫頭說得不錯,又是祭『五臟廟』的時刻啦!」

  石鳴峰一指大街邊,道:「候前輩,那邊有家『明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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