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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第二十章 泥中冒出蓮花來

  勞愛與方敬玉雙騎賓士在黃土大道上,那勞愛的傷已愈,如今又有方敬玉的關愛備至,心中立刻充滿人生希望與樂趣,不似過去那種一心只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手法,看是在振興青龍會,實則追殺害死老父的兇手而奮鬥不懈。

  含笑望著並肩雙馳的方敬玉,勞愛道:「我們尚有一日馬程便回到青龍會了。」

  方敬玉笑道:「愛妹回去以後,準備如何對狼山風家寨下手?」

  勞愛道:「約摸著祈老八三人會把狼山驚擾得雞犬不寧,我們趕回去,正好可以一舉殺上狼山。」

  方敬玉道:「應該逼使風雷說出另外七人是誰才對。」

  勞愛道:「當然,我會親自對付姓風的這個回子。」

  方敬玉道:「我以為我二人應該先將我師父的『降魔劍法』學會以後,姓風的便不難收拾!」

  勞愛一笑,道:「我二人已學了一半,再說那夜若只是姓風的一人,我早把他撂倒在飛鼠崖上了。」

  勞愛的這話不錯,因為風雷那晚約了淡雲與成浩二人,這二人在道上堪稱一流,勞愛以一敵三自是不容易了。

  這時勞愛指著前面高山,道:「過了那座高山便快到六盤山了。」

  方敬玉點頭,道:「我知道那高山背面有個雙岔口,正午可以趕到那裡,我記得雙岔口有家野店正好可以打個尖。」

  勞愛道:「今日我很高興,打尖時候我陪方兄喝一杯!」

  方敬玉伸手拉了一下勞愛,笑道:「愛妹,我突然覺得我方敬玉才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也是最快樂的人。」

  勞愛回眸一笑,道:「方兄——」羞赧的低下頭。

  別以為勞愛玩刀動劍,這種女子在情愛方面反而執著,但動情,何異火山爆發,比之閨閣女子扭怩作態,可又是另一番誘人滋味了。

  現在——遠處一片榆樹。

  榆樹是沿著一大片生草場栽種,而且種得十分整齊。

  總有那麼十幾二十匹馬正拴在這些榆樹下面,有的刨蹄低頭啃草,有幾匹跌臥草地上,嗯!尚有幾匹口吐白沫,光景是剛剛馳過長途。

  迎西,那個十分高大的草房子,不!是半草半瓦屋,因為沿著房脊與四邊放了青黑色的大瓦片。

  大房子後面的橫排草房上面正在冒煙,而前面的大房子那個兩扇大木門卻關得緊,連兩邊四扇大窗也關著,場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勞愛與方敬玉二人,從官道上趕到這大片草場上時候,望著這些馬匹,勞愛柳眉一豎,對方敬玉道:「人呢!」

  方敬玉遙望對面那個大房子,大門簷下那塊「陳記」招牌在晃蕩,不由低聲對勞愛道:「奇怪……這時候正是吃中飯時候,這家陳家野店門怎的關著!」

  兩匹馬已到了店門外,勞愛與方敬玉各自把馬拴牢在橫杆上,手拎著劍並肩走上臺階。

  只走了兩步,方敬玉正要伸手拍門,卻被勞愛一把拉住他手,示意他等等。

  方敬玉指指房頂,勞愛搖搖頭自己又走下臺階,大房子一側,他突的騰身而起人已落在大房上面,隔著屋脊望向大房後面,只見幾個店夥計擠坐在爐房屋簷下一個個愁眉苦臉,有個藍大褂中年人正自在那兒來回蹀踱,不時的望向大屋子唉聲一歎!

  勞愛看這光景,立刻又躍下大房子來,幾個騰躍,她已到了榆樹下面的馬匹前面。

  方敬玉一見忙也走過去,只見勞愛在那些馬匹上面一陣仔細找尋……

  終於,她冷笑了——方敬玉忙低聲問:「愛妹可是發覺什麼了?」

  勞愛指著一具馬鞍,道:「方兄你來看。」

  方敬玉湊近望去仔細看,勞愛又道:「方兄,這是天水黃衣社的標記,一件黃色上衣衫。」

  方敬玉又看別的馬鞍,皆同樣在馬鞍左下角刻著同一標幟,不由得望著大房子,道:「大房子內必然全是黃衣社的人了。」

  勞愛冷冷道:「而且也是沖著我來的!」

  方敬玉道:「不,是沖著我二人來的。」

  勞愛道:「姓關的那個小子行動可真夠快的,只比我們早走一天,黃衣社的人便攔住我們的去路了。」

  方敬玉哼一聲,道:「正好在這些黃衣社人身上試試我二人練的『降魔劍法』,你看如何?」

  勞愛一笑,緊一緊手中長劍,立刻與方敬玉並肩大步直到大房子階前站定。

  方敬玉在勞愛示意下,吭聲叫道:

  「店家,店家呢!」

  「陳記」野店內沒聲音,都是一陣腳步聲走動。

  方敬玉忽的哈哈一笑,道:「黃衣社的哥們,別縮起脖子當王八了,出來吧!」

  「嘩啦」一聲響動,「陳記」的那兩扇舊板門被拉開來,當先舉步走出來的竟是四名舉著鋼叉大漢。

  這四人一經出現,立刻分由兩邊躍下臺階,刹時便把勞愛二人退路堵住。

  勞愛冷笑一聲,舉目望向門內,只見一個鐵塔似的大漢雙臂箕張雙手分別按在面前的桌子兩邊,金剛怒目、齜牙咧嘴,一雙銅鈴眼宛如兩隻巨蛙,直視向門外臺階下麵的勞愛與方敬玉二人發出沙啞的嘿嘿冷笑……

  不錯,這人便是天水黃衣社魁首,「黑駱駝」關雄。

  一旁有個女子,光景可不正是那關豹的相好曲二妹子,她新傷未愈,痛疼仍在,左腕纏著白布,俏而又俏的面上罩著一層寒霜。

  曲二妹子指著門外對關雄道:「關伯,就是這兩個狗男女!」

  關雄突然沉喝道:「姓勞的臭女人,原來你已有了姘頭,怪不得你不嫁給宇文山的兒子。」

  勞愛咬牙道:「一方梟雄卻是滿口胡說八道。」

  關雄冷笑一聲,道:「怎的不進來?」

  勞愛淡然一笑,道:「姓關的,玩奸施詐別在本姑娘面前賣弄,再說這屋子裡動手不如外面來得寬敞,何況砸壞人家東西是你賠我賠?出來吧姓關的。」

  雙掌一按方桌,關雄弓腰彈身,「呼」的一聲人已自桌面上平飛到大門邊。

  大敞步的走到臺階前,關雄戟指勞愛喝罵道:「婊子養的,你為何下毒手廢了我兒子一腿!說!」

  勞愛冷冷道:「我沒有殺了他算是夠便宜他了。」

  關雄大怒,道:「我操,同你爹比起來果然青出於藍勝於藍,那日在尚武山莊,我就瞧你不順眼,若非宇文兄辦喜宴,關大爺當時就教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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