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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方敬玉點頭,道:「當家的未開口,我也以不認識當家的硬是橫插一腿作風,氣得姓風的三人大罵不絕,所幸我還是把當家的救出來了。」

  一掌拍在方敬玉背上,祈老八笑呵呵地道:「好兄弟,未入會便先立下大功一件,祈老八第一個先向你方兄弟賀。」

  方敬玉一笑,道:「即算是不入青龍會,我也會插手管這件事的,要知我輩習武之人,平日習武強身,遇有不平,才是我輩份內而無所塞責之事。」

  「啊——」勞愛又在長方桌下蠕動一下……

  正廳上幾人立刻圍上前去。

  石沖連夜快馬下山,那平涼就在六盤山正東不過五七十裡,三更天他便一馬沖到平涼鎮外,這平涼鎮只是兩丈高的城牆,有些地方尚且破陋,南北守城的也只是擺擺樣子而不太管事。

  因為這平涼雖也算是官道要街,只是駐守的人不多,平日裡維持個地方安寧可以,如遇大股犯匪便只有任人洗劫一途,而使得這地方的人看來全是窮獵人,但其實不然,因為平涼地方的人皆把金銀財寶藏於地下了。

  三更天石沖趕到平涼,他也知道叫不開城門,乾脆他找了個樹林子把他的兩匹馬藏好,然後取出了包銀子往腰裡一塞,他的叉形鋼刀未帶,卻取出一把短匕插在靴筒內,轉身便到了城牆下。

  石沖也只是稍作打量,立刻拔地而起,「嗖」的一聲已上得城牆上。

  他是到過這地方的,不論是辦油監,添藥材用品等,有時還會趕辦些糖什麼的,三條大街他全熟悉。

  現在,他站在街口稍作打量便展開身法往正東那條街上摸過去。

  平涼鎮的平安堂藥鋪便是在這條大街上。

  石沖一路摸到平安藥鋪門口,有個石獅子張著大口,月光下那獅子的眼睛正發著灰芒,那是平日裡人們在獅子頭上摸得油光所反射的。

  石獅子正上面,掛了一塊長方形匾,黑底金字寫的是,「平安堂藥鋪」。

  石沖正要伸手扣門,一想這時候不定會叫開門,何不直接進去找人也來得快,要知這救人如救火,一點也耽擱不得的。

  石沖仰面望了藥鋪房頂,雙肩一張人已登在房脊,稍作忖度便立刻往後院躍過去。

  就在他準備往院內飛下呢,突見有火光一閃,有個黑影手中托了個油燈緩緩走出肩門來。

  這人右手托燈左手在光亮後擋風,緩緩而又小心的往一間廂房走進去。

  石沖見這人似是十分神秘樣子,立刻暗中跟去,只見那人已走入廂房門放下油燈,小心的又關上廂房門。

  石沖掩近那廂房隔窗望去,只見這間廂房內全是堆的草藥,濃濃的味道不時的飄出來。

  這時石沖才看清這人原是個五十來歲老者,正在用力的移動一架切藥鍘刀。

  那具鍘刀是安裝在一個半尺厚三尺寬的大木頭架子上,平日裡鍘藥用,但這老者拼命推那大鍘向屋子正中央,便在一陣沙沙響中,那具座底很大的重鍘刀移到一邊,於是有個兩尺半長的地洞露出地面。

  石沖看的撇嘴想笑,但他很快的自己捂住了嘴巴。

  早見那老者上身緊貼地面,右手在下面施力一拉,一具木箱被他拉在地面上。

  從懷裡取出一把鑰匙,老者十分小心的把箱上的鎖打開來,這才又把油燈取在手上。

  那老者摸著箱內黃澄澄白淨淨的金銀,表現出滿足與十分安慰樣子,然後又自懷中取出幾錠銀子,謹慎而又小心的全塞放在小箱子裡——尚未合起廂子呢,老者身後面石沖哈哈道:「不少嘛!」

  老者嚇得幾乎跳起來——實際上老者並未跳,而是爬,他本能的全身壓在那小箱子上面,回頭上仰,顫聲道:「誰?」

  叉腰咧嘴,石沖宛似鐘魁般的齜牙咧嘴一笑而未開口。

  老者面色驚白,他哪裡會見過這個大個子的,還以為是天神下凡塵呢!

  「你……你是神是鬼呀!我……」

  石沖嘿嘿笑道:「全不是,我是人呀!」說著,他緩緩的蹲下身子來伸手輕拍著老者又笑笑,道:「這箱子裡裝的可真不少呀!」

  老者急道:「大王爺,老漢一生積蓄盡在此箱中,遂請大王高抬貴手吧!」

  石沖道:「我是個大王,不錯,算得是山大王,不過我這位山大王不是來搶銀子的,說得明白些,我是來送銀子的。」說著,他自懷中取出那包足有百兩的銀子往老者面前一晃又道:「看到了嗎?是送銀子來的。」

  老者一驚,低聲叫道:「你原來是財神爺降臨呀!」

  石沖一笑道:「認真說來,自己也算是你的半個財神爺了。」

  老者稍一思忖,忙又道:「不管半個也好,只要你不搶我的箱子,你叫我怎麼便怎麼的。」

  石沖一笑,道:「我問你,平安堂的大夫呢?」

  老者道:「我,我就是平安堂的大夫,也是這平涼唯一的名大夫,不信你去問。」

  石沖道:「我問誰呀!只你是大夫便好。」他望望老者壓緊的木箱,笑道:「快收起來吧,呶!這一百兩銀子也全是你的了,快一齊收著。」

  老者一愣,道:「你真的不是搶我的箱子?」

  石沖道:「誰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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