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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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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新娘的衣裙 馬蹄聲引得天寶賭坊臺階上三人注目望來,其中一人早哈哈笑起來,高聲道:「好傢伙,才幾個時辰沒見著,竟然騎上馬了。」另一個也叫道:「那不是伍偷兒嗎?過年他還輸了個鳥蛋精光的垂頭喪氣走了呢,只一轉眼間竟然闊氣了,這算什麼古景。」「伍兄,我三人也才剛來到,今見伍兄前來,正好一齊進去一戰,如何?」 伍大海搖搖頭,道:「我還有正事待辦,約莫著我會因為辦了這件事多少會撈上幾個,你們且等著吧!」 三人一聽,全圍上來,早聽其中一人道:「伍兄,你別壞了我們規矩,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見面賭三把呀!」 另一人起哄的笑道:「對,見面賭三把,快下來吧,即算事情再急,先玩上三把也不遲呀!」 一手摸著懷中十兩銀子,伍大海道:「也只有十兩銀子,還得替人辦事呢,如果輸了,我拿什麼替人買衣衫的?」 早又聽得另一人笑道:「哈哈,你別忘了自己是幹什麼吃的,弄幾件衣衫還難不倒伍兄吧!」 伍大海一想也是,自己如果輸了,乾脆找家大戶進去摸上幾件衣衫去。 心念間,他仰面望望「天寶賭坊」那盞西瓜大燈籠,嘴角一咧,大齙牙全露了出來,笑道:「好!大老爺坐大堂——吆五喝六去。」 三人幫著他把馬拴在天寶賭坊門口,簇擁著短小的伍大海,一窩蜂似的擠進了天寶賭坊。 可也真是玄。 玄當然是伍大海的十兩銀子才在天門下了一把便被莊家掃去。 這地方可是不講交情的,腰裡沒銅不敢橫行,如果這時候有人要加以援手的借你幾個,大概這人又在打你什麼主意了。 拍拍腰間,伍大海長身而起,苦笑道:「沒了,我該去辦正事了。」 這時早有幾個人把伍大海按住,道:「慌什麼嘛,門口你不是還有匹棗騮馬嘛!」猛的一陣搖頭,伍大海道:「那馬不是我的,我也不會有馬騎的,各位,且等一天吧,天寶賭坊是我的家呀,哈……」 就在這時,遠處走來個大個子,他一手端著水煙袋,笑問道:「怎的這般高興,贏了?」 伍大海一看,全身一哆嗦,因為這人是駐馬鎮上的地頭蛇,天寶賭坊可是他開的,那駐馬鎮北面五裡地的尚武山莊上,「鐵壁熊」字文山還是他的磕頭兄弟呢。人稱「灰面太歲」藍風便是此仁兄。 涎臉一聲哈哈,伍大海道:「藍爺,十兩銀子全輸光了,我這就走人呢,可是他們卻仍拉著我不放人呀!」 「灰面太歲」藍風「哦」了一聲,鬥雞眼一瞪,雷公嘴一緊,道: 「這證明你伍偷兒尚有信譽,他們願意你欠帳嘛!」伍大海道:「就算欠帳也得等我先辦完事情。」說著他一矮身子,匆匆自桌下面鑽出去,一路到了天寶賭坊外。 大門外,他喘了一口氣,心中著實一緊張,因為藍風已知道勞愛同宇文山兩家之間的事情,他曾聽藍風大罵勞愛不識抬舉,早晚要替兄弟出口怨氣呢。 如果勞愛在伍家祠堂的這碼子事被他知道了,又不知要弄出什麼事非出來,一旦到了那時候,只怕連勞愛也不會輕易饒過自己了。 拉馬走在街道上,伍大海心中琢磨,綢緞行自己是進不去了,得找家大戶弄幾件衣衫出來,伍家祠堂裡,勞當家還在等著呢! 突然間,附近有家大門打開來——從裡面正嘻嘻哈哈的走出幾個人來,伍大海望去,只見是兩個老夫妻在送客人呢。 只聽那灰髯老者抱拳笑道:「煩請稟告親家翁,三天回門三天住,明日一早就送她回去了。」 伍大海隔著馬腹瞧過去,早見大門內的正廳廊下有個女子站在那兒,一身衣衫可著實美,燈光下還亮閃閃的,顯然是綢緞制做的。 伍大海一笑望望這家大門,當即拉馬走去。 附近有棵老榕樹,伍大海把馬拴在樹下面,自己蹲坐在馬旁邊,而駐馬鎮已在慢慢沉靜下來了。 約莫著半個時辰過去了,伍大海這才站起身來,緩緩走近那家大門口。 附近他只是稍一打量,騰身已翻過大門裡。 伍大海是個矮個子,武功雖然平平,但他的輕功了得,只在屋脊上幾個騰躍,早已摸近一處樓閣前。隔著屋脊望過去,只見這座大樓十分豪華,廊下面只掛了個玻璃宮燈,似是照路的,那些廊柱與門窗,全是盤龍雕花,淨光閃亮,二樓上天熱還開著幾扇窗子。伍大海施展夜鳥投林身法,毫無聲息的進了樓內。說多巧便有他娘的多巧,這間樓內的大床上面,正躺著兩個人,二人的衣衫就脫掛在帳外面。 均勻的鼻息聲傳來,伍大海湊近床前望去,不由得想笑又未敢笑的伸手捂住自己嘴巴。 原來那床上正睡著一男一女,女的一頭秀髮正把個男的一張臉遮掩了一大半,二人頭頂頭宛似鬥綿羊。輕輕伸手取出女的衣衫,伍大海連女的內衣也一齊掃數包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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