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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唐一斧得手,見端木良回身就走,大喝一聲:「哪裡逃!」

  不料隨後走來的勞愛早喝道:「讓他去!」

  余唐道:「別人都能放,這小子可不能放。」

  連韓彪也叫道:「他是司馬玄手下悍將,絕不能放他走!」

  勞愛冷喝一聲,道:「別再多說了。」

  余唐道: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呀!」

  勞愛連正眼也不瞧地道:「別忘了我們幹的是什麼,如果怕人過後報仇,趁早收攤子回家喝稀飯去!」

  是的,當上強盜幹的就是殺人句當,又豈會怕人尋仇!

  邊走向一所大宅子,勞愛又道:「我們的目的是金銀糧珠,人若逃走或是失去抵抗,就不會阻礙我們行事,又何必多殺呢?」

  端木良只是兩個轉彎,人已消失不見,有幾處拼鬥的人見端木良轉身跳去,早拋下兵刃沖入屋子裡去。站在大宅子大門前面,勞愛猛回頭高聲吩咐:「一個時辰後我們上路!」說完當先舉步走進大宅子裡面,迎面正碰見大步沖出來的幾個青龍會兄弟。幾個人見當家的已到,早見其中一人施禮道:「稟當家的知道,司馬玄的一家老小全不知藏在哪個老鼠洞了,一個人也未找到。」

  勞愛冷笑,道:「人可以躲藏,馬匹糧食總躲不掉吧。」說著,一徑直往大宅內走去。

  「大邪刀」司馬玄的這宅子可真派場,單只耳廂房就有二十多間,二道院內有個大糧倉,包穀大麥吃不完全用竹子籮旋堆得三丈高,塞得大倉內滿滿的。

  偏院有個拴馬槽,三十多匹健馬加上五十頭老黃牛,看的勞愛直點頭。

  從前院巡視到後院,勞愛並未稍坐片刻,她冷冷對一房跟上來的余唐祈老八韓彪等人吩咐:「該怎麼做就不用我再交待了。」

  余唐早笑道:「當家的你只管放心,我三人照你的規矩行事。」韓彪一掄手中砍刀,高聲叫道:「兄弟們!油鹽糧食裝車了,布匹衣服揀著拿,快!」祈老八大步跟著走出來,邊叫道:「開始動手了,大夥可要把腦袋瓜放機靈呀!」正在這裡,那背劍大漢已走來向勞愛道:「當家的,情況太亂,火不知是誰放的,有些兄弟們說,他們尚未殺到那兒,火已經起了。」

  勞愛見火勢已小,問道:「被燒的是什麼房子?」

  背劍大漢道:「小瓦房三間,聽說燒死母女二人。」

  勞愛一怔,立刻急步趕過去,身後的余唐尚未走遠,見勞愛去看著火的房子,不由道:「當家的就不用去了。」

  勞愛回頭面無表情的道:「拉著你的人各要道守好,別的你就別管了。」余唐不敢多言,忙招呼他的人馬分守各處去了。勞愛急步到了火燒小房前,火已被熄滅,濃煙仍在直沖雲霄,她伸手輕推半燒焦的房門,未被推開來,轉到燒毀的窗前,只見兩具燒焦屍體躺在燒爛的炕上。雙目稍閉又開,勞愛自言自語,道:

  「是引火自焚。」

  這原是極端悲慘的一幕,母女二人以為來了強盜、姦淫燒殺勢所難免,不如引火自焚以保名節。勞愛未曾多看,雙目再開,回頭便走,在她心中正自驚歎,這些人又如何知道青龍會人的規矩,青龍會只是金銀糧珠呀!

  大車已套好八輛,每輛車全是四馬雙套索,韓彪手下的人,如今能派上用場的不過四十幾人,還有二十幾個受傷的被抬上馬車,連死的人也被堆在一輛大車上。這樣,有四輛大馬車是堆的布匹油鹽糧食,尚有十幾匹馬也全馱著糧食與一袋袋的金銀財物。

  提著一隻大帆布袋,祈老八望著大步走來的勞愛,笑道:「當家的,司馬玄這老小子真絕,他把這包東西藏在後屋的煙囪裡,叫我躍上房頂取來了,哈……」勞愛一笑,道:「反正司馬玄已用不到這些了。」邊又回頭對身後一人吩咐:「找人做飯,吃完了我們立刻上路。」那人忙施禮,回身就往大宅子裡走去。

  勞愛邊走,對身後一直跟著她的二十多名漢子,道:「大雁堡這趟買賣也著實費了我不少心血,如今看看這些成果,也算差強人意了。」

  其中一人笑道:「可不是嗎,當家的為了這大雁堡,早三個月前就已經著手調查、籌畫,也真夠辛苦的了。」

  突然,韓彪匆匆跑來,道:「當家的,兄弟們想……想……」

  勞愛面色一寒,道:「想什麼?」

  韓彪搓著手,道:「是這樣的,大夥認為這大雁堡上上下下」男女老少皆可惡,我們的人也被他們放倒不少,如今只把司馬玄的家當抄光,兄弟們實不甘心,最好每家挨戶的搜,至少每戶也可以再弄個三五兩金銀,這麼一湊,加起來也有個上千兩的,不知當家的……「

  勞愛怒哼一聲,道:「你是聽他們嚷嚷,還是聽我的?」

  韓彪一怔又驚——勞愛沉聲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別把自己不當人,要知道我們也是人,大小通吃的勾當,青龍會的人是不屑於幹的!」突然,遠處一聲淒厲喊叫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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