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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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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生死方休 「大齙牙」李淦形同凶獸般悍不畏死的沖到了高威與包公度面前,厲聲狂叫道: 「堂主,老包,快往柳林那面退,我來斷後。」 高威咬牙奮力拔出插在水火肩頭上的銀槍,帶起一蓬鮮血,他卻東搖西晃的幾乎倒下去。 另一面,包公度扭身偏頭,齜牙咧嘴的抽出插在水火大腿上的尖刀,橫肩頂在水火上,罵道: 「去你媽的。」 「呀!」水火打橫斜身,「蹬蹬蹬」連退七八步倒在衝殺過來的一批青裝漢子身上。 戟指著向柳樹林方向退去的高威與包公度,水火沉聲吼叫道: 「圍起來殺,絕不能放走一個。」 李淦掄動手中鋼刀,一面倒退,一邊沉聲道: 「堂主快退,屬下斷後。」 三人尚未退到柳樹下,已被近二十個青色勁裝大漢圍起來,高威與包公度二人背貼背的拼命抵擋,包公度頭上流的血與高威背上的血已黏和在一起,光景是但有一口氣在也要拼至最後一滴與「判官」苗強,二人與「銀刀」戈清松相呼應,三人倏息兜殺,倏忽分開,那些圍著三人拼纏的勁裝大漢們,便如同群蟻般跟著三人的移動而狂笑的揮著鋼刀。 那邊,就在一棵大柳樹下,「潞安州」的「雌雄雙劍」戚敬業夫妻二人與「黑虎寨」的這位二把頭「飛刀」齊步前拼殺了幾已超過百招。 齊步前的輕功絕妙,飛刀打法怪異,他在十幾名「黑虎寨」大漢的交替配合下,把戚氏夫妻二人圍在這棵大柳樹下麵。戚敬業的背上已插著一支飛刀,而於萍萍的左臂上也被砍了一刀,但二人卻仍然咬牙苦撐—— 雙方的接觸是迅速至極的,而變化更是迅速至極。齊步前的鼻樑上被戚敬業一劍幾乎掃斷,他冷目突凸,扁鼻怒掀,毫不放鬆把懷中二十四把柳葉飛刀覷空搗隙的打出去。 于萍萍眼看著戚敬業背上的柳葉飛刀,她卻連伸手拔除的機會也沒有,因為跟著齊步前圍殺的仁兄中間,似乎有幾個人武功十分了得—— 當然,這幾個武功不俗的仁兄,也是水火有意安排的,因為他們的任務是攔殺君不豪等,但第一要緊的還是先活捉勝小玲—— 可好,他們真的把於萍萍當成了勝小玲,就在發覺上當以後,他們轉而把忿怒便發洩在戚敬業夫妻二人身上,一開始便殺得十分慘烈。 血麼?原是鮮豔的,珍貴的,甚至當鮮血噴灑在空中的時候,便立刻有人狂厲地嚎叫著表現出一種絕望與無奈。但當鮮血「嘩啦」一聲落在沙灘上,它就比青河中流的水還要不值錢。 肉?哼!在人的身上是可愛的,也是令人愛護備至,這裡卻全不是那麼回事,不少斷肢殘軀,看來跟屠宰場沒什麼區別。硬要分辨什麼區別,那便是肉檔上的豬牛羊肉還值幾個銀子,這裡卻已開始招來大群的老綠頭紅眼的大蒼蠅。 充滿著火花的生命,就在一種為完美自己的生命中便突然間因火花的熄滅而趨於幻滅了—— 十多名勁裝大漢圍攻著跌坐在柳樹根處的高威與包公度,而「大齙牙」李淦業已受了十幾處創傷,但他不吭不響,在一輪急快的翻騰撲斬中把兩名撲近高威身前的大漢活生生劈得肝腦流了一地,其中一人壓在傷重的高威身上,而高威竟無力把他推向一旁。 苦撐的局面充滿了絕望,就在李淦回刀暴斬連連中,半空中一聲厲吼,一團人影飛撲過來—— 雙方誰也沒看清楚,因為雙方全紅了眼。 這人一落到柳樹下,李淦已揮刀撲殺而上。 吼聲如雷,那人叫道: 「老李,是我呀。」 戟斧連擋又推,李淦伸左手一抹面上遮目鮮血,這才認清來人是「花豹子」任三成。 李淦想哭,但哪有時間給他去哭。 任三成已掄動戟斧厲叫道: 「老李,護著高堂主二人,面前這幾個王八操由我打發。」 李淦突的狂笑起來,鋼刀暴斬中他厲叫聲直入雲霄,道: 「李大爺在臨斷氣之前,少說還要拉把十個八個的到陰曹地府給老子當陰兵去!嘿……」 「咻咻」連聲響,迎面一個大漢的人頭先被他一刀削落在地上—— 雙目盡赤,切齒入肉,水邊與「黑金剛」巴少雄苦纏鬥的「黑牛」熊霸,幾次狂拼不下,已急得他哇哇狂叫,附近幾個勁裝大漢栗于熊霸兇猛,只是圍在二人附近吼叫不已,但就是誰也插不上手。 巴少雄絕對想不到對方還有這麼一號人物,而使他想起幾個月前血洗「百靈堡」那晚自己遇上的「絕斧」張彪,這傢伙只怕比之姓張的有過之。 再一次被逼得往水中退,「黑牛」熊霸猛的一聲狂吼如雷,八角銅錘旋身便是二十七錘猛砸,連串的爆裂響聲中,巴少雄突的一矮身,他竟是一下跌坐在水邊石堆上,光景是有些氣力用盡的模樣。 熊霸精神大振,厲叫一聲又一錘揮去,「叭」的一聲,巴少雄左手上已經變了形的鋼盾,「嘿」的直往河中心落去,「嘟」的便消失不見。 雙錘並舉,大踏步從水中往巴少雄逼去,不料守在附近的八個大漢,見這光景,便突發一聲喊,立刻圍殺而上,巴少雄便在這時喘著大氣被托拉起來。 巴少雄厲笑的雙肩一晃,把拉他的人抖開,狂叫道: 「退開!」大板斧已高舉起來…… 熊霸雙目凶光連閃,剛剛將一名青裝大漢的頭砸爛,見巴少雄舉起大板斧,立刻嘿嘿冷笑,道: 「娘的老皮,你若不是靠著人多,早已被老子砸爛狗頭順水流了,你還吼他娘的什麼!」 巴少雄大怒,道: 「老子要劈碎你這畜牲。」 熊霸暗中蓄勢,口中卻冷冷道: 「那得要你自己動手,切莫假手他人才行。」 巴少雄尖吼道: 「好狗頭,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嘿」的一聲,熊霸道: 「盡說大話嚇不倒熊大爺。」 上沖之勢還真嚇人,巴少雄身法倏忽騰空,大板斧雙手緊握微抖,好強勁的刃芒成束,浩瀚無籌的和身往熊霸當頭便罩去! 八角銅錘並掄上迎,熊霸不退反迎,他吼聲如出穀猛虎般,道: 「老子就等你這麼一傢伙了。」 好重的勁力撞碰在一起,一溜火花中有著鐵碎屑飛濺! 誰都看得十分清楚,熊霸的左肘上方裂了一道半尺長血口,他那噴起的肌肉在翻卷——無聲的往兩邊卷,鮮血流向他的護腕皮套,但他左手的銅錘未脫手。 而巴少雄的大板斧卻在斧刃印上熊霸的時候,竟被熊霸那碎石裂碑的右手銅錘連著他肩頭砸起三丈高而落入水中—— 巴少雄落水地方不深,但他卻在一挺而起的同時,右手板斧未曾抓牢而跌落水中。 七個大漢有三個沖向巴少雄,另外四人卻奮不顧身的往熊霸殺去。 虎吼一聲沖上岸,熊霸的八角雙錘交互狂砸,四個大漢哪攔得住,東閃西躲的熊霸已往柳樹下沖過去。 附近岸邊苦戰的官永已高聲叫道: 「露臉了,熊霸,殺得過癮。」 熊霸未吭聲,一掄狂砸著已沖進圍殺,「花豹子」任三成的身邊—— 任三成混身沾血,這時候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還是敵人的,發覺熊霸衝殺過來,不由驚道: 「黑牛,你傷得不輕。」 熊霸連低頭看一眼也免了,嘿嘿笑笑,道: 「連本帶利我早就收過頭了。」 任三成極目四下看,地上已躺了不少敵人,十丈外「百竅通」水火正坐在那兒,有幾個漢子在替他包紮傷處,單就看他齜牙咧嘴模樣,已知他傷的夠嗆。 「黑虎寨」似乎還真有組織,因為被人扶出水面上岸的巴少雄,也被人扶持到水火附近,巴少雄的右臂傷得可真不輕,八角銅錘打得他骨裂肉碎,粗鬍子上面還黏著他自己崩濺在上面一層紅嘟嘟血肉。 巴少雄一坐地,他閉起眼來不吭聲,任人替他包紮傷處,而他卻只是連連大喘氣。 柳樹下麵,「花豹子」任三成突的對「大齙牙」李淦叫道: 「李副堂主,快扶起高堂主與包副堂主二人,我同『黑牛』開道斷後。」 雙手架起高威與包公度,李淦道: 「任兄,我們往哪面沖?」 任三成道: 「下游不遠處的河邊蘆葦後面,快,我們的人馬集中在那兒,是生是死,便在那地方決一死戰了。」 熊霸一身是水,頭上冒汗,臂上的血也直往外冒,他在聽得任三成的話後,狂笑道: 「對,我們那面去集中人馬,他祖奶奶的,老子恨不能一個個全砸爛他們的狗頭。」 任三成道: 「我在前面開道,黑牛,你斷後。」 這裡五人往蘆葦那面艱苦的移動著,而河岸邊,「鐵算盤」官永也大叫道: 「哥子們,聯手往那面沖過去呀。」 官永的叫聲入雲,河岸邊的巴子龍、張召、苗強、戈清松、石敢、白文定六人便立刻並力往官永處衝殺過去。 「鐵算盤」官永在距離一棵老柳樹五六丈遠處,發現戚敬業夫妻二人浴血苦戰已至危機,生死一發—— 「嘩啦啦」抖動著尚余十餘粒鐵子兒的鐵算盤,官永狂怒地罵道: 「好不要臉,竟以這麼多人圍攻兩個,吃老子幾粒鐵花生。」 話聲剛落,他已把僅餘的十粒算盤子全數打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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