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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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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險道最斷腸 南宮羽手中的槍囊微翻,銀芒閃處,他那杆六尺銀槍業已向上挑指,菱形的槍尖寒光流燦,映著燈火,仿佛汪起一棒瑩雪。 而毒魄也緩緩站起身來,只這個起身的動作,屋裡的三條大漢竟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扣上心頭,連呼吸都有些窒迫了。 臉上生著塊塊白斑的朋友忽地樓擺手,睜著那雙的亮的細眼道:「我們兄弟是川蜀『猿峽三梟』,不知二位是怎麼個稱呼?」 毒魄看了南宮羽一眼,南宮羽冷冷的道:「早知道你們是『猿峽三梟』,假如我猜得不錯,閣下便是三梟中的老三潘東嶽?」 白斑仁兄沉穩的道:「朋友好眼力,我正是潘東嶽。」 指了指山羊鬍子及鼻翼缺了一片的那位,他接著道:「這位是我的大拜兄陰落雁,和二拜兄邵鐵肩,只不知二位的名號是——?」 南宮羽道:「我哥倆另有隱情,不便露底,其實小名小姓,報出來三位未必知曉。」 潘東嶽注視著南宮羽手上的銀槍,若有所思的道。 「朋友這杆槍,看起來十分眼熟,像是在哪裡聽人提起過……」 南宮羽道。 「閣下恐怕是記錯了,似我一個武林走卒,半杆破槍,根本上不得台盤,閣下又怎會聽說?」 唇角抽動了一下,潘東嶽忍耐的道:「二位既然不願見告真名實姓,也就算了,在這裡,我想請二位賞個人情,二位如果確實與那馮德恩毫無淵源,便犯不著趟這渾水,人交給我們帶走,『猿峽三梟』必有補報!」 南宮羽笑笑,道:「聽起來不錯,今天擔心的是,你們帶走了他,還會留他活命麼?」 潘東嶽坦白的道: 此人與我兄弟結怨甚深,決不能饒其生出!」 南宮羽道:「我看也是如此,人家好歹一條命,就這麼眼睜睜的瞧著他任遭宰割,未免於心不忍,有失仁恕之道,三位,冤家宜解不宜結,莫如給我一個薄面,得放過,且放過吧!」 潘東嶽尚未回話,陰落雁已重重的道:「朋友,你對姓馮的一再曲意維護,卻說同他沒有淵源,難不成你是想借此巴結『鬼王旗』?」 頗為意外的怔了怔,南宮羽疑惑的道:「巴結『鬼王旗』?就算我維護這位受傷的朋友,和『鬼王旗』又什麼牽扯?」 陰落雁聲聲冷笑:「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姓馮的乃是『鬼王旗』出身吧?」 南宮羽愕然道:「什麼?你說他是『鬼王旗』的人?」 陰落雁斜眼低視牆角的漢子,容顏猙厲:「一點不錯,他正是『鬼王旗』的人!」 潘東嶽搭腔道:「這馮德恩不但是『鬼王旗』所屬,猶且為首要人物之一,他隸配于『鬼王旗』四堂中的第一堂『獨堂』,身份是『巡檢』,素有『陰陽刀』之稱……」 南宮羽搖頭道:「沒有想到,真沒有想到……」 陰落雁大聲道:「無論你是真不知姓馮的出身抑或假不知,現在你總明白了,你們到底是個什麼打算?」 側首望向毒魄,南宮羽眼神中透露著徵詢的意味,毒魄微微一笑,開口道:「重要的只有一樁——這個人值不值得救,而非他的出身為何;結怨必有結怨的因由,因由中自有是非,設著並無不可告人的內情,『猿峽三梟』何妨見知?」 陰落雁怒道: 「你算老幾?我們是來要人,可不是請你評理來的,你居然自行充當起仲裁的角兒啦,簡直莫名其妙——」 毒魄氣定神閑的道:「陰老兄,在這個人間世上,莫名其妙的事可多著哩,你以為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潘東嶽攔了他大哥一把,扮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模樣:「好吧,朋友,為了表示我們與馮德恩之間的糾葛並無咎戾之處,你想知道什麼,我們一定據實奉告,也好叫你明白,這樁閒事管得不值!」 毒魄道:「我想請潘朋友說明一下,為什麼非要將這位馮朋友置之死地不可?」 潘東嶽乾咳一聲,道:「事情說起來也並不複雜,就在離『群英集』東邊不到十裡路,有個名叫『黃麻坡』的地方,那地方有個婆娘開導有一家小茶館,兩年前,這姓馮的居然色膽包天,把茶官當壚的婆娘給勾搭上了……」 毒魄不解的道:「這又與各位何干?」 陰落雁咆哮道:「那個開茶館的婆娘,就是我的女人!」 毒魄奇怪的道:「陰老兄,你的女人,不在川蜀跟你吃香喝辣,卻跑來『黃麻坡』搞什麼菜館?」 潘東嶽代為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老大的女人,叫做春花,原是個在川境『沱城』青樓一帶賣唱的姑娘,三年多前,我們老大看中了她,耗去大筆銀子將她接回家裡,更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不想這婆娘天生浪蕩,水性楊花,跟了我們老大不及半年,竟見異思遷,挑一個老大出門的空隙,私自捲逃而去。我們老大自不甘心,費了兩年余的辰光,才查知這娘們的下落,等辛辛苦昔找上『黃麻坡』的茶館,卻未料到這娘們已有新相好,喏,就是那天殺的馮德恩!」 毒魄笑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也沒什麼不對,何況,馮德恩事先也不知道春花曾和陰老兄有過一腿!」 潘東嶽忍著氣道:「朋友,你這話就有欠公允了,即使姓馮的先時不知道春花是我們老大的女人,事後我們找上了他,並把其中過節說得清清楚楚,他總該明白了吧?可惡的地方就在這裡,任我們怎麼軟硬兼施,他愣是不肯退讓!」 毒魄道:「我可以問一件事麼,潘朋友?」 潘東嶽道:「且請明示。」 毒魄道:「那春花,與陰老兄有沒有正式婚約?或是舉行過什麼入門的儀式?」 潘東嶽遲疑的道:「這……似乎不必要吧?」 憋了一肚皮火的陰落雁忍不住吼叫起來:「老子只不過姘一個女人玩玩,又不是娶老婆,納小妾,難道說還用三媒六證、搬大花轎去抬?但要人上了床,事情不就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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