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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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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浪雲低沉的道:「這是緣份一——這也是命……上天對人的境遇安排,可以說太難預測,太奇妙離奇……」 水冰心輕輕的道:「片刻之前,你還恨不能零割了我,生啖了我呢……」 尷尬的—笑,衛浪雲道:「對不起,那時我的確很憤恨———但那已過去,人的觀點與立場是隨著心境變換的,不是麼?先前和現在,全是兩回事了,水冰心,我為我的粗暴和專橫道歉,我真不能解釋,對你這樣一個好女孩,我方才怎會這樣狠心來著?」 水冰心也怯怯的微笑著道:「我也難以原諒自己……以前對你那樣無理迫害,我……我當時怎麼就沒有發覺你會是我心裡的人?我竟那樣殘酷的對待一個……—個將會和我『好』的人……」 衛浪雲喜悅的笑道:「我們真傻,我們浪費了太多美好的日子,我們卻拿著這些浪費了的日子來彼此憎恨,互相仇視,水冰心,這太可惜了,是麼?」 坦然點頭,水冰心道:「是的,我們委實太懵懂……」 衛浪雲道:「現在好了,水冰心.雖然我們已錯過了—段時光,好在還並不太遲,我們卻尚年輕,我們仍然發現對方得很早,如果我們善自珍惜,誠摯不渝,我們會有很長的—段日子可以相聚,可以契合,可以補償,你認為對不?」 水冰心柔柔的道:「確信。」 微低下頭,她又道:「如今,衛浪雲,你真的不再恨我,怨我了?」 踏上一步,衛浪雲急道:「我可以發誓……水冰心,我現在疼你、愛你、憐你都來不及,怎麼再恨你怨你?連一點點這種餘渣的都不存了,我直到現在,還為方才對你的孟浪粗暴感到歉疚,我不該那麼責駡你的……」 水冰心笑笑,道:「沒關係,反正你再也找不出什麼字眼來罵我了……賤人、賤婢、狠毒、卑鄙、怪異,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我想,你已將你想得起的可以加諸我身上的辱駡詞句全用光了吧?」 衛浪雲窘迫的打了個哈哈,忙道:「別提了,那是我一時衝動,言不由心……其實我並沒有真的這樣恨你,就像你也十分憤怒的罵了我許多話……」 水冰心急切道:「我也發誓……衛浪雲,我也並沒有恨你恨成那樣,我也只是氣不過才說的氣話而已,我絕對沒有存著那種心思………」 笑了,衛浪雲道:「當然,彼此心照。」 凝視著對方,水冰心怯生生的道:「你……衛浪雲,你還要打我嗎?」 連連搖頭,衛浪雲忙道:「開玩笑,連沾你一指如今我也會心疼不已……」 水冰心寬慰的道:「那麼,還刑我不?」 衛浪雲趕緊道:「當然不會,別提啦,水冰心,你說一句我心裡便越不是味道……」 水冰心輕輕的道:「謝謝你,衛浪雲。」 衛浪雲臉龐紅紅的道:「不用謝,這是應該的。」 吸了口氣,他又道:「說真的,水冰心一切可能傷害你的念頭,從今以後不會在我心中存在了,相信你很明白!」 水冰心頷首道:「我明白,而且,我也向你作同樣的保證。」 舐舐唇,衛浪雲呐呐的道:「我,我可以……可以再親親你嗎?」 頓時雙頰飛紅,面泛桃花,水冰心垂下頭去,忸怩的默不出聲。 衛浪雲有些失措的搓著的,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太過份了……」 抬起頭來,水冰心聲音有如蚊蚋:「我……沒說不可以呀……」 精神鬥然一振,衛浪雲興奮的道:「真的?」 嬌羞的眨了他一眼,水冰心又垂下頭去。 於是,這一次衛浪雲不再遲疑了,他快步上前,輕柔的攬著水冰心纖細的腰身,用嘴唇探索到她的唇,然後,他盡情的享受著、體會著、吮吸著……那是沾著露的花,柔潤滑軟的夢之鄉,那是心靈的顫抖,靈魂的呼喚,精神的結合……那是一切「愛」的赤裸的投訴! 時光似是停頓了,大地似是靜止了,彼此的體肉,心靈也似融合得再也分不開了,遠古與未來,全在此刻幻作虛無……沉默的永恆之境!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他突然被一陣聲音驚醒,這才兩張臉兒又紅又熱,兩顆心兒又甜又蜜又難舍的分開! 那是一陣腳步聲與談話聲,很快的,鐵門外身影閃動,包不同已率領四名如狼似虎的青衣大漢進了來! 四名大漢排立于側,等候行動,包不同興沖沖的向衛浪雲道:「少主,勞你等煩了吧?應用傢伙全備齊啦,我方才出去,馬上叫弟兄們現砍竹子編籠,如今他們正有三個人在趕工,至多再有個把時辰便可大功告成,另外,我燃了三截指頭粗的檀香,燃著了以後,可以在那賤人的手掌心上用刀子剜三個血窟窿,然後把燃著的檀香倒插進去,『吱』『吱』『吱』,至少可以燒她個喊爹喊娘,然後,我們再把烙鐵烤紅,往她背上或臉上燙,包管叫她大大不同於原樣了,哈,我另還備了尖竹釺戮她指甲,『十字蕩』將她吊起,還有『老虎凳』,『辣麻水』,外加……大皮鞭—條,胡責力!」 「在!」 一聲高應,那名叫胡責力的黑衣大漢略一轉身,右手在腰上一抽,「嗖」的一聲銳響,一條核桃粗細的熟羊皮纏絞著網絲長鞭已在半空閃過,鞭梢子更發生「啪」的一記脆亮響聲,然後又繞回胡責力手腕上……光看這幾下子手法之俐落快捷,便呵叫人知道,這姓胡的仁兄是個擅長運鞭笞人的老手! —臉橫肉的胡責力轉向衛浪雲,必恭必敬的道:「謹候少主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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