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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這時一—

  古獨航自屋角那邊轉出,汗涔涔的道:「少主,東西找來了,可真叫難找!」

  皮四寶愕然插腔:「總掌旗,看你滿頭大汗,專找的啥玩意呀?」

  古獨航舉舉他兩手所執之物,—支小瓷罐,另一小木盒子,道:「—小罐糖漿,另半盒是螞蟻!」

  轉瞧衛浪雲,古獨航笑道:「這兩樣玩意可麻煩了,糖漿還比較容易,螞蟻就難了,屋角櫃底,院落田郊,搞了老半天才捉住這一點還虧我這一雙夜眼,換個人怕連一支也捉不到呢……」

  拱拱手,衛浪雲道:「多虧你了,總掌旗,用不上啦!」

  怔了怔,古獨航道:「用不上了?為什麼?」

  皮四寶奇怪的問:「什麼用不上了?這兩樣玩意是要做啥用的?」

  衛浪雲解釋道:「本來我已想好了整治太叔上君的過程,第一步搔他的腳心,使他笑得聲嘶力竭,然後灌他的尿,第二步,接著剝光他的衣服,將糖漿抹到身上,再把螞蟻往下一倒,螞蟻吃糖,順便啃齧他的肉,那種滋味,痛不死,卻難受到了骨子裡,聽過一句話:萬蟻鑽心?就是這個享受了;第三步,我吊他起來,卻只吊他的兩支大拇指頭,還叫他的腳是剛好沾地,於是我們就開始推他晃秋千,那麼—晃,啊哈,他就會連眼淚也晃出來啦,我們晃他一陣,再倒吊他過來,這一次專吊他的兩支大腳趾頭,卻不晃他了找點豬油抹在他身上,再抓幾條餓狗來,餓狗嗅有豬油味,自會撲上去咬,這一咬,就連油帶人肉—起上了口,太叔上君更好受啦……」

  伸伸舌頭,皮四寶道:「好傢伙,少主,你的鬼名堂還真不少,比我能想出來的更多,光聽著,業已叫人心裡發麻啦……」

  古獨航問道:「但是,為什麼又不用了?」

  衛浪雲笑道:「因為太叔上君已經服貼了,總掌旗。」

  接著,他便將方才如何對付太叔上君的經過述說了一遍,古獨航聞言之後頷首道:「這樣是最好不過,少主。」

  皮四寶忙道:「總掌旗你也贊同少主的做法?」

  古獨航正色道:「當然,為什麼反對?」

  皮四寶呐呐的道:「我以為太便宜了這廝……」

  哼了哼,古獨航道:「所以懲罰一個人,並不是非要他的性命不可,有很多方法叫他痛苦,少主所使的就是這些方法中的一個,太叔上君將要以他終生的歲月來懊悔他此次的錯誤行為了……」

  皮四寶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他會窩囊一輩子……」

  古獨航冷冷的笑道:「等你能將什麼事全看透澈了,皮四寶,你就算真正長大了。」

  臉皮一熱,皮四寶訕訕的道:「這個……呃,其實,總掌旗,我也蠻精明的……僅僅比你老人家差上那一點點而已……」

  古獨航笑駡道:「潑皮!」

  衛浪雲低聲道:「總掌旗,還煩你至前屋替太叔上君解開穴道,他要寫封信給他老窩裡的手下,囑他們交還我的兵器行囊及馬匹……」

  點點頭,古獨航道:「好,我這就去。」

  當古獨航離開後,皮四寶低聲道:「少主,村那邊『花子幫』與『皇鼎堡』遺孽們的拼戰,你看情形如何?要不要我們這邊去人援助?」

  搖搖頭,衛浪雲道:「不用我們來幫忙,『花子幫』的弟兄們包管能打贏『皇鼎堡』那些野種,他們這邊一失利,那邊也就一定撐不住!」

  皮四寶道:「還希望田二爺不要追齊剛那老王八追出毛病來才好!」

  衛浪雲笑道:「你放心,我二叔不是白癡,他老人家業已精得出油了,豈會上齊剛的當?如今齊剛只怕逃命還來不及呢……」

  翻翻眼珠,皮四寶忽然感慨萬千:「唉,這種血染的日子,委實也有些叫人過膩味了……不是咱們追人,便是叫人追咱們……」

  聳聳肩,衛浪雲道:「比較一下,還是咱們追人來得強;不過,如果我大叔所率的大軍尚不及時趕到,以後的鏖戰,恐怕就被人追的成分大了,到了那時,你小子再感慨也不遲!」

  皮四寶喃喃的道:「媽拉個巴子,想想也有點發毛哩……」

  衛浪雲岔開話題道:「陶輝你可已替他先行推拿過了?」

  皮四寶頷首道:「方才曾替他推揉捏拿了一番,雖尚未醒,氣已順暢得多,臉上也有點血色了,可真叫險!」

  衛浪雲正待回答,遠處的暗影中,一個人業已有如巨鳥般飛掠而來!

  皮四寶立即大喝:「什麼人?」

  衛浪雲目光凝聚,擺手道:「是田二叔!」

  對話間來人已淩空落下,果然正是方才去追殺齊剛的「百竅心君」田壽長來了!

  趨前兩步,衛浪雲忙問:「你老沒事吧,二叔?」

  搖搖頭,田壽長道:「沒有,吃他竄到村南那邊的一片密林裡,林後便是起伏崎嶇的崗脊地帶,這一人去,就不好找啦……」

  衛浪雲歎道:「所以一個人被逼急了任什麼顏面也可以不要,就說齊剛吧,他身為天下武林四位霸主之—,卻也在情況不利之下丟棄他的同路人而逃之夭夭,連絲毫尊嚴也不顧了,—個名聲這麼隆的武林人物是不應該這樣的……」

  「喔」了—聲,田壽長道:「小子,假如你以為每個武林中人都似你二叔我這般骨氣,你就錯啦,似齊剛這種人,只是因勢造就的狗熊,他懂得屁的尊嚴!」

  笑笑,衛浪雲道:「二叔去過村後坡地那邊了?」

  田壽長點頭道:「追丟了齊剛,我就轉過去了,那邊也恰好打完,真是上天保佑,還算沒有吃什麼大虧!」

  衛浪雲關懷的道:「情形如何?」

  田壽長低沉的道:「『皇鼎堡』這一下可是垮得差不離了,山坡那邊的一場戰,整個『皇鼎堡』的殘餘可以說全投了進去,但去只有兩個硬把子與幾十個小角色逃掉,以外的,包括『灰衣令』的餘孽,全部橫在當地!」

  一拍手,衛浪雲喝彩道:「幹得好,二叔,詳細情形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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