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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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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浪雲又問:「易兄,二叔那裡有什麼緊急措施嗎?」 易少龍道:「第一,二叔已派出專人再與『花子幫』做更進一步的聯繫,第二,他預置敵營的幾條妙計也當時發動,作為對少主這次受創的報復,第三,他也已將身邊的硬把子調集一處,隨時準備應變……」 有些迷惑的,赫連雄道:「什麼?田二爺還在『六順樓』、『紫淩宮』、『皇鼎堡』的內部安排了妙策?」 衛浪雲接著道:「是的,他老人家也告訴過我,為了防範對方的突變,他早已暗中留了一手了,易兄,這裡頭是些什麼名字?」 易少龍低沉的道:「說來可真令人不敢思議,『六順樓』中有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竟然是田二爺派進去臥底的內線!」 四個人全都精神一振,皮四寶急吼的道:「不用賣關子啦,易老大,這內線是哪一個?」 狠狠瞪了皮四寶一眼,赫連雄呵斥道:「你他娘的嗓門能不能放低一點?叫什麼熊鳥?怕這件秘密洩漏不出去麼?」 皮四寶嘻嘻一笑,連忙閉上了嘴,易少龍這才更形低沉的道:「瓢把子,少主,總掌旗,四寶,二爺特別吩咐,這件事屬於最高秘密,絕對不可洩漏,否則,非但牽連人命,甚至對全盤大局都可能發生影響!」 赫連雄嚴肅的道:「知道了,你他娘能不能爽快點說。」 易少龍輕輕的道:「田二爺潛伏『六順樓』的內線,便是他們『五道金』首領『無情罩』管庸!」 四個人不由全都深深吸了口氣,不約而同的驚歎:「好傢伙,竟然是他!」 衛浪雲壓低嗓子問:「真是令人大出意料,想不到田二叔還有這麼一手,易兄,二叔可曾告訴過你,他是怎麼安排下這著妙招的?我是說,他老人家如何能使得管庸這小子這樣替我們賣命出力?」 易少龍笑道:「我問過了,原因很簡單,管庸在加入『六順樓』之前,曾經有一段時期十分落魄,幾乎連老婆孩子的隔宿糧都發生了問題,田二爺那時認識了他,並且看出此人日後必定不凡,終能出頭,因此便給予不少生活的幫助,甚至管庸的老婆有一次害了重病,奄奄一息之際,還是田二爺千辛萬苦請來有天下九大名醫之稱的『小華陀』粱達給悉心調治痊癒的,管庸對田二爺自是感激不盡,時思圖報,不久之後,武林局面變化,形成四雄互峙的情勢,二爺默察大局,認為『六順樓』終將為敵,是而未雨綢繆,便派了管庸佯投『六順樓』,以做他日內應,事隔七年,果然證明田二爺這一著棋下對了……」 赫連雄不禁拍掌稱讚:「果然不愧為『百竅心君』,田二爺端的是高瞻遠矚,深謀遠慮,非是我輩武夫可以比擬!」 笑了笑,衛浪雲低聲道:「易兄,二叔暗令管庸採取什麼報復行動呢?」 易少龍小聲道:「如法炮製——秘密擄俘『皇鼎堡』水冰心!」 雙目倏亮,衛浪雲眉開眼笑,「好二叔,乖二叔,你老可真是知我疼我憐我愛我哪,冤有頭,債有主,你老就馬上替侄兒雪恥除恨了…」 皮四寶也興奮的道:「簡直窩心透了,少主,將這醜丫頭擄到手後,交給我來整治,你看著,我皮四寶假如不能叫她喊爹呼娘,我就算她養的,她用什麼『貼心火』來燒你,我就便會用『金環吊發雞毛子叫』,來侍候她!」 微微一怔,衛浪雲迷惘的道:「『金環吊發雞毛子叫』?這是什麼玩意?名稱也不倫不類的……」 古獨航笑道:「這是我們皮大把頭的最新創作,可謂別出心裁,獨樹一幟,方法是把人的頭髮穿過一枚金環,高高吊起,脫掉對方的褲子,然後,再拿根細雞毛搔弄那人的腳板心,人被吊起,也已痛苦莫名,腳板心又吃雞毛搔弄得麻癢不堪,於是,那人就會一面淚流,一邊笑個不停了,這種滋味,可還真叫不好消受……」 皮四寶得意洋洋的道:「這個法子,我自想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已經試用過好幾次了,呵呵,有趣得很,如果到時再用兩小條粘脂上面灑滿胡椒末子貼在犯人的鼻子下邊,他一哭一笑加上一咳一嗆,那味道就越發不差啦……」 衛浪雲笑駡道:「促狹!」 赫連雄沒好氣的道:「這還不算什麼呢,兄弟,與這潑皮處久,你才真正體驗出他那些混帳主意是如何令人哭笑不得,我一直奇怪,皮四寶這小子到底是比別人多了個心竅呢?尚還少了個竅?」 衛浪雲笑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活寶!」 這時,易少龍又道:「在『皇鼎堡』,田二爺買通了他們裡面一個大頭目,二爺是花了三千兩銀子才買動這人的,並且每月另外津貼這小子一百兩銀子,二爺如今已命令他在『皇鼎堡』採取三項行動,其一,在水井中下毒;其二,暗中放火焚倉房;其三,製造緊張氣氛,渙散對方軍心,以這三樣措施來使他們驚疑惶恐,不暇攻敵,便需先求自保!」 一拍手,赫連雄贊道:「田二爺有一套,攻敵必先攻心!」 衛浪雲道:「在『紫淩宮』二叔又採取什麼行動呢?」 易少龍輕聲的道:「『紫淩宮』宮魁鳳嘯松有個最得寵的侍妾,姓潘,叫蕊仙,這潘蕊仙在沒有跟著鳳嘯松之前,原是洛陽城的一個名妓,她早與昔年的一個恩客生過個孩子,這孩子今年才五歲,也已在年前吃二爺派人擄走,借此脅迫潘蕊仙聽從於我,替我們做事,潘蕊仙視這孩子有如命根,自然便只好俯首稱降,當我們的內線了,這一次,二爺乃暗令她設法採取與『皇鼎堡』同樣行動,並且盡力使鳳嘯松打消與其他二強聯手的主意……」 籲了口氣,衛浪雲道:「二叔也真是用心良苦了,雖然他用的這等手段,講起來未免有點不太正道……」 赫連雄一笑道:「武林中詭詐百出,江湖上強肉弱食,兄弟,天下烏鴉一般黑,誰還不是一個鳥樣?況且兩國交兵,兵不厭詐,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任什麼法子也可以使用,他們不也曾坑過作,擄過你,弄過你?對方所要求與所企圖的目的,和我們又有什麼分別?」 一邊,易少龍也道:「瓢把子所言,是正確的,少主,舉個例說,鳳嘯松那寵妾潘蕊仙的孩子如今生活得很好,比跟在潘蕊仙身這更幸福,田二爺甚至還收了這小傢伙做幹孫子呢,那『皇鼎堡』的大頭目也是為我們辦事,我們與他各取所需,這只是方式的運用不同,只要道理不悖,仁義不違,耍點手段是不算什麼的,何況這還是為了武林一統的大舉。」 哧哧一笑,衛浪雲道:「你們二位竟幫著我老叔來刮我鬍子了……易兄,二叔可說過這些行動何時進行?」 易少龍笑道:「恐怕也已開始進行了。」 搓搓手,衛浪雲道:「如果將那水冰心擒住了,帶到哪裡?」 笑笑,易少龍道:「二爺另有處隱密所在,叫『翠竹軒』,少主一定知道呢?」 衛浪雲失笑道:「好極了,這地方在『仙牛洞』東去一百五十裡處『雪溪』之濱,風景幽雅,山明水秀,確是不錯,二叔平時把這『翠竹軒』做為休閒養性之所,莫不成便將水冰心這妮子擄到那裡去?」 點點頭,易少龍道:「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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