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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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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水冰心煞氣畢露:「好,現在就先教訓教訓他!」 立即轉身,唐明凶神般大喝,道:「傳春,先掌這小子一百記嘴巴!」 邪惡的笑了,繆傳春頷首道:「是,—百記—一」 踏前一步,水冰心道:「不用,我自己來!」 有些意外的一怔,唐明道:「大小姐,你自己來?」 沒有回答,水冰心走到榻邊,她雙目冷峻又尖銳的盯視著衛浪雲,半晌,她才令人發栗的笑道:「衛浪雲,大約你想不到你也有這—天吧?」 衛浪雲舔舔唇,道:「人生—世,想不到的事情很多,設若早有先見之明,今天我也不會搞到這步田地了!」 鳳目含煞,柳眉微豎,水冰心陰沉的道:「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狂徒、淫棍、下流胚、紈絝子!」 籲了口氣,衛浪雲道:「我不承認!」 水冰心冷笑道:「我有很多理由證明你屬於這種敗類——」 衛浪雲似笑非笑的道:「如果我是,大小姐,今天你早就不能列為黃花閨女之流,成為孩子他媽也未可定了!」 刹那間,水冰心的如花面靨幾乎變成朱紅又青又白了,她激烈的抖索了一下,然後,素手揚起,「劈啪」幾聲,四記清脆的耳光便刮上了衛浪雲的面頰! 面不改色,衛浪雲道:「挨耳光是生平第一遭,尤其挨女人的耳光更是未曾嘗試,很好,水冰心,但你要明白我痛恨人家打我耳光,因此,只要有人這麼做了,不論那人是男是女,他跟著來的就是倒楣的日子一大串……」 怒哼一聲,水冰心雙手飛摑,—陣脆響之後,她也已將衛浪雲的嘴角打出了血! 衛浪雲躺在床上,並沒有加以束縛,但他卻不能閃躲,無法閃躲,因為,就在水冰心動手給他「加菜」的時候,圍立榻邊的五名「六順樓」好手,也已各自拔出匕首頂在他身體的各處要害上了! 喘了幾口氣,衛浪雲吞下—口血水,顫動著他那腫裂紫漲的嘴唇,道:「十六記,加上先前四下,共是二十記大耳光子,水冰心,你也記住,我會還給你的!」 不屑的—揚眉,水冰心道:「你什麼時候還給我?下一輩子?」 衛浪雲憤恨的道:「不要太得意了,正如我方才所說,人生一世,想不到的事情會很多,你也不是永遠屹立不倒的……」 —側,唐明叱道:「姓衛的,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撕裂你這張破嘴了!」 歎了口氣,衛浪雲道:「何苦呢?老哥,我很感激你一片好心也就是了,你不一定非要與我結怨不可,當然,我十分諒解你身為人家狗腿子的苦處,有些時候,不得不阿諛巴結主子一番,只是,別太過份就行了……」 一張大臉不禁又是紅又是白,唐明氣結的叫:「你你———利口小子!」 搖搖頭,衛浪雲道:「別生氣,老哥,我在告訴你做人的尊嚴罷了。」 「咯噔」,一咬牙,唐明轉對水冰心,道:「大小姐,我看光是掌他的嘴還太輕了,給他來兩下『貼心火』如何?」 似乎考慮了一下,水冰心冷冷的道:「好吧。」 唐明獰笑一聲,道:「包傑,去拿黑桐油來!」 四人中,那個頂著顆大腦袋的漢子應了一聲,匆匆推門去了,其餘的幾個人,卻在臉孔上浮現出一種殘酷又邪惡的笑意來! 衛浪雲知道那叫什麼「貼心火」的玩意必是—種頗為受罪的刑罰,他十分惋歎於自家身軀即將遭到的痛苦,但是,目前他卻沒有什麼辦法好想,因為另外幾個人的手中匕首,依然還緊緊頂在他身上呢! 以衛浪雲的本身藝業修為來說,眼前的幾個敵人雖然全是「六順樓」二道金以及三道金的好手,但整個加起來也不堪他—擊,可是他現在卻尷尬得無法對付人家,因為對方的匕首全是緊緊貼肉頂在身上,他沒有把握可以同時震掉幾把匕首,距離太近切了,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因素,是他創傷未愈之故,只要一用力,勢必使傷口破裂無疑,而不管新的或舊的傷口一破裂,再來痊癒可,就要大費功力了,那才真叫大大的不划算呢,況且,在他現在的體力情形下,便是拼命突圍,能否走得掉也頗成問題,—個算不好,又傷了身,又受了罪,如果再讓人家抓將回來,那就得不償失了:在反復考慮之下,衛浪雲便只好硬起頭皮,準備接受「考驗」啦,雖然,他心中也是叫苦連天的…… 片刻後——- 包傑回來了,他手中握著一隻密封的小瓷瓶,進門來,將小瓷瓶雙手交到唐明跟前。 唐明道:「傳春,你來吧。」 繆傳春笑了笑,伸手接過,問水冰心道:「大小姐,在哪個部位給他抹油?」 唇角輕輕抽搐了一下,水冰心道:「手心。」 半眯著眼,衛浪雲問道:「這『貼心火』是什麼玩意?很痛麼?怎的還要抹油?抹什麼油?抹上油之後又要做什麼?」 衛浪雲語聲平靜,神態悠閒,而且還像頗有興趣似的追問著內情,宛如,這即將施用的刑罰不是以他為物件,就仿佛和他毫無關係似的! 斜著眼,唐明凶霸霸的道:「你卻十分鎮定哪,衛浪雲,還追根究底的問個不停哩,你以為這刑罰是朝著別人施的麼?」 衛浪雲一笑道:「我還不至於像你說的那樣天真,我只是好奇罷了,其實,我心裡也已七上八下了……」 哼了哼,唐明道:「你用著不好奇了,馬上你就會知道這是什麼內容,不過,只怕你知道了以後卻懊悔知道呢!」 一扭頭,他大聲道:「傳春,開始吧!」 繆傳春冷冷的道:「伸出手來,姓衛的!」 此刻,包傑、蔡欽、揚輝三個人的鋒利匕首頂得更緊了,甚至連唐明也拔了他靴筒中的寬刃短刀,繞到床頭,一下子壓在衛浪雲咽喉上,同時,左手更抓緊了衛浪雲的頭髮! 歎了口氣,衛浪雲道:「你們何必如此緊張?我認輸就是……」 說著,他十分光棍的將自己左手伸出被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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