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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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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上君吼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槍?」 舐舐唇,衛浪雲笑眯眯的道:「既是『皇鼎堡』的齊老兒要我,換句話說他們也一定早就打好了這幾樣玩意的主意,據我想,這幾樣東西大約還是齊老兒告訴你們的吧?否則,『搏浪四絕手』是我們的絕技,更列為最高秘密,不到『六順樓』、『紫淩宮』、『皇鼎堡』的人物正式翻臉之時決不准許施展;而知道我們這套武功的江湖中人可說少之又少,恐怕,除『皇鼎堡』透露給你們曉得以外,光憑貴『鐵血會』還沒有這等神通吧?」 寒著臉,太叔上君道「是又如何?」 衛浪雲慢吞吞的道:「那麼,『皇鼎堡』的齊老兒以重金,讓你暗算我,其目地除了要我的人以外和所懷有的這幾樣秘密,我他也一定是要的,既是如此,我這幾樣東西若要交出,也是交給齊老兒,你這麼急著想先將我逼出,不知用心何在?是待向齊老兒表功?是欲借此多要點酬勞,抑是想另行待價而沽,要脅齊老兒?」 太叔上君不禁氣沖牛斗,他大聲吼道:「好個居心陰毒、挑撥離間的畜生,竟然膽敢逗弄起我們與『皇鼎堡』彼此的合作誠意來?你是在做夢!也罷,我便老實告訴你也無妨,這幾樣東西,亦乃齊堡主托我們一併逼你供出,代價是可以共同參謀,否則,齊堡主便派遣他手下的得力臂助前來處理此事,哼哼,到了那時,只怕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一旁,「陰陽劍士」徐修雙冷冷的接口道:「不過,你若想少吃苦頭,最好自己識相先告訴我們,要不然,除了齊堡主的人會好好整治你之外,我們『鐵血會』這頭一關,亦怕你將過得十分艱辛呢!」 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衛浪雲忽然道:「我若將圖式畫出,老命是否可保?」 太叔上君略一遲疑,展顏大笑道:「當然,必定可保性命,只不過,呃,你要在此多耽擱一些日子,罷了,直到,呃,『皇鼎堡』一統武林之後!」 衛浪雲—笑道:「是為了怕我回去宣傳此事及對抗『皇鼎堡』的野心?」 點點頭,太叔上君道:「不錯,休說這樁事情極其重大秘密,斷斷不可稍有洩露,便是將你留在此地,也是一件必須的措施,衛浪雲,我們不妨老實說,『勿回島』少了你,即等於缺了一條臂膀,實力大受影響,這還不談,最重要的,嘿嘿,對於『勿回島』諸人精神上打擊其效果更屬空前!」 潤潤唇,衛浪雲道:「你這人真會盤算哪…」 又沉下了面容,太叔上君重重的道:「如何?你是將圖式畫出交給我們,抑是要等齊堡主的人來向你要?」 衛浪雲懶懶的道:「不要這麼急,大瓢把子,讓我考慮一下,行麼?」 雙目怒瞪,太叔上君道:「沒有時間給你考慮,齊堡主的人傍晚便到,那時,你固遭殃,我們也太顯得無能了麼?」 徐修雙亦冷森的道:「乾脆一點,姓衛的!」 歎了口氣,衛浪雲沉沉的道:「罷了,便畫給你們。」 太叔上君立即喜形於色,他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拍了拍衛浪雲的肩頭,大笑道:「好極了,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弟,到底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物,果然門檻精得很。」 冷淒淒的一笑,衛浪雲道:「我這是『身不由主』,『虎落平陽』,明擺明顯著自己替自己挖坑朝裡跳……」 太叔上君忙道:「這是什麼話?我說過保證你生命的安全定會做到,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肯誠心與我們合作,一定毫髮無損,舒適愉快的離去…」 衛浪雲淡淡的道:「帶不帶口氣離去?」 面有慍色,太叔上君道:「當然是活著離開,衛浪雲,我身為『鐵血會』首腦,難道還能說話不算,誑著你玩?」 衛浪雲認真的道:「果真?」 一瞪眼,太叔上君道:「莫非還要我起誓不成?就算齊堡主那邊,我也可以拍胸膛擔保你的安全無虞!」 用力頷首,衛浪雲道:「好,成交了,我這就畫,取紙墨來!」 大喜過望,太叔上君立即回頭吩咐那瘦高個兒到裡面去取紙墨,一邊樂呵呵的道:「其實哪,衛老弟,你若早就這麼乾脆又該多好,也省了我們方才那場不愉快了,我太叔某人就是火氣大了點,對人卻是頂好的,事情過了便一股腦拋到九霄雲外去啦,尤其是對你這種少年英才,更是打心眼裡欽佩得緊,先前如有不禮貌的地方,呵呵,還請你包涵則個…」 衛浪雲似笑非笑的道:「好說好說……」 搓搓手,太叔上君又正色道:「不過呢,老弟,我們卻是先小人、後君子,把話要講明在前頭——」 皺皺眉,衛浪雲道:「請說!」 又是大笑一聲,太叔上君道:「老弟,你畫出來的玩意,可必須是真貨色,不能畫些假東西出來瞞騙我們!」 故作慍色,衛浪雲道:「你這話未免就說得可笑了,瓢把子。我人還在你的手掌裡,老命還吊在你的腳尖下,莫不成我活膩味了,會畫出些假圖解來誑瞞你們?若個我真不想活了,眼前又何不樂得裝條好漢,求個至死不屈的美名,還用得這般低三下四,含悲忍唇的偷生麼?」 連忙陪上笑臉,太叔上君低聲下氣的道:「別生氣,老弟,別生氣,算我太叔某人失言便是,呵呵,我這人哪,就是太多心啦…」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低促的步履聲響,人影晃處,那瘦高個兒也已雙手捧了紙筆硯等一應文房用具走了進來。 太叔上君令他將東西平擺石桌之上後,回頭沖著衛浪雲那麼柔情萬般的一笑,溫和有禮的道:「老弟,請這邊落坐下筆……」 用嘴巴一努努手腕及足踝上的粗重鐐銬,衛浪雲苦笑道:「行不得也,哥哥。」 像是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太叔上君忙道:「快,將機鈕拍松。」 徐修雙應了一聲,朝石門外肅立的幾名紫衣大漢揮了揮手,其中一名漢子立即伸手在石門旁邊的牆壁上拍一下,於是,那原是深嵌在榻邊石壁之上的沉重的鐐銬馬上松松朝下垂吊,原來,緊嵌在石壁上的鐐銬後面,另外各有一根粗粗的鐵鍊連接著隱藏石壁裡頭,外間的暗紐按下,嵌合鐐銬的石荀移開,鐐銬便可以移動,但是,它仍然戴在人犯的手足上,而且,後面更有鐵鍊連接著,唯一的好處,是戴著鐐銬的人可以四處走動,而不必再被拘禁于石榻上了。 舉舉仍然扣在手腕足踝上的鐵玩意,衛浪雲搖頭道:「這等時刻你們都不肯松解掉我身上的枷鎖,可真不夠開脫!」 連連拱手道歉,太叔上君奸笑著道:「為防萬一,呵呵,得罪得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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