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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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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閃轉,從宗元甲投向梅香吟身上,「開碑手」尤傑連連點頭,道: 「使得,香兒,『行萬里路勝似讀萬卷書』,何況,有你宗大哥陪伴你!」 梅香吟提出這個主意,宗元甲聽來感到十分意外……無法摻入自己的意見,只有沉默下來。 脆生生一笑,梅香吟道: 「宗大哥,你帶了香妹結伴同行,如何?」 第一次聽到梅香吟在自己跟前自稱「香妹」,這份無法摸索,無法喻狀的感受,使宗元甲的臉上微微紅熱起來……他無法拒絕,也鼓不起這股勇氣拒絕,短暫的遲疑後,點點頭道: 「也好!」 牛眼一瞪,眼皮眨動,孟達咧嘴嘻嘻一笑,道: 「盟主,我孟達有個主意,不知您聽來如何……」 宗元甲目注孟達道: 「你說來聽聽,孟達,是什麼主意?」 豎起兩隻手指,孟達道: 「我們三人加上梅姑娘成了四個……我們分成兩撥走……」 微一皺眉,宗元甲道: 「這又為什麼呢?」 有條有理的,孟達道: 「您和梅姑娘遊山玩水,不受時間限制……我孟達和僧浩先回大洪山,向總壇蔔掌法報個平安!」 姑娘家心眼細巧,梅香吟已聽出弦外之音……星星般的眸子,滿含著感激的神情,朝孟達看來。 哈哈一笑,「開碑手」尤傑道: 「孟護衛這個主意想得十分周到……不錯,遊山玩水,不受時間上限制……你和僧護衛先回大洪山,讓『嘯天盟」中人,知道盟主的行蹤,近況……」 轉向僧浩,孟達道: 「我說僧浩,我們兩人說走就走,就不必拖泥帶水了!」 已聽出孟達話中含意,僧浩道: 「說走就走,孟達,也得把後面房裡東西,收拾一下才是啊!」 綻著春花般的笑意,梅香吟道: 「孟護衛,現在已快將午膳時分,你和僧護衛兩位,用過午膳再走也不遲!」 孟達連連點頭,道: 「梅姑娘說的也是,我和僧浩吃過午飯再走。」 眾人用過午膳,宗元甲向「金戈雙衛」囑咐一陣後,兩人才向「開碑手」尤傑等告辭,離「寧河軒」莊院而去。 「鐵翎」梅少琪已是一個二十多歲,懂得人事的年輕人,他本來也有外出一遊的主意,但看到姊姊香吟的神情,就打消了跟宗元甲結伴同行的想法。 雖然不是自己骨肉,但「開碑手」尤傑對香兒、琪兒這兩個孩子,視若己出……尤其關心「彩鷹」梅香吟的終身大事。 臉上帶著欣慰的笑意,這位老人家忙著替香兒收拾在旅途上所需用的東西——嘴裡嘀咕道: 「香兒,你年紀說小也不小了……你和宗大俠結伴同行,外出一遊,路上要聽宗大俠的話,不能耍孩子氣……」 臉一紅,梅香吟輕輕道: 「香吟知道,您老人家別擔心!」 官道上一對年輕男女…… 男的一襲水青色錦袍,滿頭豐潤的黑髮,高梳束以綢結,寬額隆准,目若朗星,正是一個英姿軒朗,英挺颯然的年輕人。 結伴同行的那姑娘,一雙眉兒彎彎挑起,宛若兩抹新月,挺直端秀的鼻子下,一張小巧菱形的嘴,一雙眼睛晶瑩澄澈,亮麗得如若墨玉。 這對珠聯璧合的年輕男女,男的是「赤麟」宗元甲,這位年輕姑娘就是「彩鷹」梅香吟。 他們懷著探幽攬勝,遊山玩水的心情,是以並未騎上馬兒,雙雙徒步而行。 突然找到個話題,宗元甲側過臉,道: 「梅姑娘……」 這「梅姑娘」三字才始出口,梅香吟那雙黑白分明,一泓清溪似的眸子投了過來,臉上一紅,輕輕一笑道: 「你又忘了,宗大哥……是『香妹』,不是『梅姑娘』……」 微微感到窘迫,不過「香妹」兩字,還是從嘴裡吐了出來,宗元甲笑了笑,道: 「這裡已是鄂南境界了……」 梅香吟縱目看去,前面有一座並不很高的小山,山巔、山腰,宛若星羅棋佈,蓋著不少屋子,不禁詫異道: 「那座山上蓋了這麼多屋子。」 循著她視線看去,宗元甲道: 「那裡可能是一處山鎮……江南一帶『山鎮』較少,北地就時可看到這類山鎮……」 兩人邊談邊走,攀登山道而上,來到山腰,人眾稠密,漸漸顯得熱鬧起來。 這裡位置雖在山腰一帶,地勢卻十分平坦,來到鎮上大街,行人熙攘,街市十分繁榮,不下於平地上的鎮甸。 縱目回顧之際,梅香吟一指前面大街邊上,道: 「宗大哥,那邊圍了大堆人,不知是幹什麼的?」 一點頭,宗元甲道: 「我們走去看看……」 兩人走近前看去……擺著一張長方桌子,桌邊坐著一位老者,座椅後面張著一方長條白布,白布上寫著「賽君平」江鳴聲——原來是個賣蔔、相面的江湖術士。 這張長方桌子的四周,圍著不少人,桌上橫著一張白紙,上面寫有賣蔔、算命、解夢、拆字等字。 敢情這位江湖術士「賽君平」江鳴聲,深得鎮上鄉民們的贊許,是以圍著不少人在湊熱鬧。 一個肥肥胖胖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臉上一副喜氣洋洋的笑容,向相面先生江鳴聲抱拳一禮,道: 「先生,替咱候小乙拆個字……」 江鳴聲一指桌上紙盒中一個個卷成寸來長的紙卷,道: 「小哥兒,你向紙盒中自己取出其中一個紙卷,老夫可以替你觸機一算……」 這個候小乙的年輕人,從紙盒中取出一個紙卷,交給這個相面先生江鳴聲。 江鳴聲張開紙卷看去,紙卷上方方正正,筆跡工整,一個「 」字。 年輕人候小乙看到紙卷上這個「 」,頓時臉色驟變,笑容消失。 江鳴聲一指紙卷上這個「 」,問道: 「小哥兒,你拆字觸機問的何事?」 候小乙結口呐呐道: 「咱問的是婚姻大事……咱爹替咱候小乙找來一門親事,日子都已定了……誰知撿到這個『死』字!」 「賽君子」江鳴聲哈哈一笑,道: 「小哥兒,你從紙盒中取到這個『死』,問別的事,老夫不敢擔當,問到你婚姻大事,卻是大吉大利……」 姑娘家最關心就是這類事,圍立邊上觀望的梅香吟,聽到相面先生說出這話,兩眼直直地他看去。 「賽君平」江鳴聲提起筆,把紙卷上這個「死」字拆了開來……上面是個「—」字,下面是個「夕匕」字。 在「—」「夕匕」兩字上,又加了數筆…… 這個「夕匕」字下面加了個「鳥」,成了「鴛」。 江鳴聲微微一笑,揮筆疾書,紙上寫下「一對鴛鴦」四個字,抬臉向年輕人候小乙含笑問道: 「小哥兒,你問婚姻大事,從紙盒中撿出這個『死』字,老夫觸機替你拆成『一對鴛鴦」四字,你可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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