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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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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聽命行事」四字,駱雍臉上浮起一層駭人的赤紫色,嘿聲一笑,道: 「你等是聽命我『摘星飛龍』駱雍,幹下此擄掠剪徑的盜匪勾當?!」 「野蠍子」何申道: 「小的三人,不敢指向堡主身上……」 「摘星飛龍」駱雍接口道: 「那是我兒子駱奇,要你們去做土匪盜賊的?!」 三人相顧望了眼,「夜狼」聶榮道: 「是總……總管『太陰手』曾大元的授意……」 聽來十分意外,「摘星飛龍」駱雍冷然一笑,道: 「你三人做出這等下三濫,江湖不齒的勾當……先是向宗盟主自稱『鐵鷲堡』中人,此刻又把曾總管牽累在內,分明是找人頂罪……」 宗元甲接口道: 「駱堡主,此三人在外擄劫之事,貴堡總管『太陰手』曾大元,可能知道其中內情……」 微微一掀眉,駱雍問道: 「此話怎講,宗盟主?」 宗元甲道: 「吾等插手林先生幼子遭人擄劫勒索之事,事前並不知『夜狼』聶榮等三人內委底細,但另外有件事,卻牽涉到『鐵鷲堡』曾總管身上……」 駱雍詫然一怔,接問道: 「另外又是何事,宗盟主,請道其詳?」 宗元甲道: 「『鐵鷲堡』擄劫民間年輕女子,作為少堡主『錦蛟』駱奇泄欲取樂的工具……此事就由貴堡總管『太陰手』曾大元所籌畫……」 這些話聽進「鐵鷲堡」堡主「摘星飛龍」駱雍耳裡,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但,鐵錚錚事實擺在眼前,說出這些話的,乃是睥睨江湖,揚譽天下武林的「嘯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以這位宗盟主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又豈會空穴來風,說出亂朱成碧之話? 但自己身為「鐵鷲堡」一堡主,竟毫不知情。 「摘星飛龍」駱雍心念閃轉,臉肉微微起了一陣抽搐! 宗元甲又道: 「其中有個『範迎真』的年輕女子,是『青岩坪』鎮上書生冷仲秋的妻子,三日前遭『太陰手』曾大元派人所擄,此刻囚禁在令朗駱奇所居的『鐵鷲堡』西端的『明園」秘室中……」 在無比的羞愧、憤怒中,「摘星飛龍」駱雍卻又暗暗稱奇,本來想問: 「你如何會知道這樣清楚?」 但,如果這話問出口,那不啻在自己臉上結結實實摑下一記大巴掌。 向侍立邊上的家人,駱雍吩咐道: 「去『明園』將少堡主傳來大廳……還有總管曾大元,也一起傳來!」 這名家人哈腰一禮,疾步進入大廳通往里間的側門。 從眼前這位「鐵鷲堡」堡主駱雍的神情判來,宗元甲相信他並不知情……宗元甲分擔了駱雍心頭一部份的沉重,把本來不願意問的話,問了出來: 「駱堡主,『太陰手』曾大元在『鐵鷲堡』所作所為,您並不知道?」 搖搖頭,駱雍吐出一縷疲憊而頹然的聲音道: 「太陰手曾大元來『鐵鷲堡』,已有二十多年,自從拙荊去世後,老夫膝下單丁獨子的奇兒,平時就由曾大元所照顧……」 大廳上正在談著時,通往里間的那扇側門處一暗,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臉上削瘦,枯黃,已失去了一般年輕人所有的青春氣息……駝著背,僂著腰,走進大廳時,掌心掩上嘴,還在「咯咯咯」的一陣乾咳! 「摘星飛龍」駱雍看到自己膝下獨子,這副模樣的一刹那,驟然找出了積壓自己心胸多時的一個答案……奇兒如何會如此削瘦,枯黃,衰弱到這等地步? 本來認為是這孩子,身患無法治癒的疑難痼疾,但剛才經「嘯天盟」宗盟主這一說……擄劫民間女子,作為泄欲取樂的工具——才是把這年輕人糟塌成這般模樣的主因。 駱奇來到廳上,向父親施過一禮,道: 「爹,大清早您吩咐家人把奇兒叫來這裡,有什麼事……」 話還尚未中落,掌心掩上嘴,又是一陣「咯咯咯」的乾咳。 看到自己膝下唯一的愛子這副模樣,「摘星飛龍」駱雍以憐憫,痛心,替代了剛才無比的憤怒…… 輕輕歎了口氣,駱雍無法掩瞞的道: 「奇兒,為父數百里方圓替你請來名醫大夫,無法治癒你這副衰弱的病體,原來你是自己在糟塌自己……」 白蒼蒼的臉上,起了一層紅熱……駱奇故作不解的道: 「爹,奇兒在『明園』攻讀書經,練練把式,何有糟塌自己之處?」 剛才駱雍吩咐傳「太陰手」曾大元來大廳的那名家人,從側門進來大廳,向駱雍哈腰一禮,卻是一片迷惘、困惑之色,道: 「回堡主,小的尋找曾總管,遍找不著……他臥室房門開得大大的,大清早不知去了哪裡。」 這些話聽進宗元甲耳裡,突然想到一件事,一軒劍眉,輕輕「哦」了聲。 駱雍帶著惱怒的口氣,向這名家人道: 「難道曾總管還會離開『鐵鷲堡」不成?!」 宗元甲緩緩一點頭,接口道: 「不錯,駱堡主,此『太陰手』曾大元,發現東窗事發,可能悄悄離『鐵鷲堡』而去……」 聽到「東窗事發」四字,「摘星飛龍」駱雍心頭不由暗暗為之一窒,脫聲道: 「難道『太陰手』曾大元……」 話到此,頓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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