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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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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長泰錯牙格格響,道: 「若非你施詐裝瘋又投江,哪會惹出這許多糾葛來,今日不殺你,於長泰心中難咽這口氣。」 坦然一笑,依承天走到雷一炮身前,道: 「雷叔,現在我似乎真的開竅了,因為天下人全都是好人,天下哪會有什麼歹徒惡人,好人與壞人的評價全在自己的內心,而壞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惡人。」 於長泰一見依承天挺身而出,且又說了這麼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一怔之間當即道: 「依承天,直到今日你是否找到了賜你名字的乾娘呢?」 依承天道: 「找到了。」 於飛鴻一愣,於長泰道: 「在哪兒?」 伸手向普陀山上指,依承天道: 「現在正在寺裡呀。」 於長泰伸手指著依承天,道: 「小鴻對你不錯,如果你這時幡然醒悟的走過來,飛龍寨副寨主寶座你去坐,如何?」 淡然一笑,依承天道: 「回於老的話,我剛才的話尚未說完呢。」 於長泰道: 「你說。」 依承天這才又緩緩的道: 「好人與壞人的分界,在於眾人的看法,眾人說這人是好人他才真正為好人,因為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於老以為呢?」 於長泰冷漠的道: 「你以為老夫如何?」 依承天不卑不亢的道: 「如果於老沒有手握那把金背刀,看來倒還不失為一位賢能長者。」 就在依承天的話聲中,於長泰突然發難,因為他算准依承天這時沒有握著「掌心刀」,只要不給他機會,只要殺了依承天,他仍然是大有可為。 眾人見金花成束,盤繞著於長泰那騰飛而起的身子,宛如金龍盤柱般刹那間已罩向卓立而仰視的依承天,捷、准、狠似已溶化於「嗖」聲不斷的刃芒中,光景是一招之間就見分曉了。 奇詭的擺動著身形,依承天雙掌交錯於猶似天外灑下來的金芒中宛如手掌中難以抓牢的泥鰍,只是幾個奇詭的變化中已擺脫出刃芒之外。 於長泰殺機已生,長嘯一聲,揮刀重重攻上,且口中厲喝道: 「殺!」 于飛鴻擔心老父,她握緊雙刀未出手,但於長泰帶來的人,幾乎比依水寒這邊多上一倍的人,各已舉刀殺過來,那法上高聲道: 「攔住他們!」 早見三十個手持棘木長棍灰衣僧人,每五人一排舞動手中長棍,把衝殺而來的青衣短紮漢子攔在海灘上。 依承天已與於長泰搏殺於一塊土岩石上面,而依承天兀自雙手空空對敵。 這當然給予於飛鴻一種寬心,然而卻見兩個似是飛龍寨的舵主身份,二人越過群僧直逼屹立在法上大師旁的依水寒,也許二人的行動是受了於長泰的安排,因為這時候另外兩個舵主已分別與雷一炮和江濤二人交上手。 殺向依水寒的兩個舵主,二人各使用一把鬼頭刀與長把鋼叉,那使長把鋼叉的大漢詭辣的擺動叉尖,鬥然間暴刺而上,不料依水寒身子未動,獨足卓立,右手拐杖黏住鋼叉一撥叉點,「咚」的一聲把那大漢點翻在地。 使鬼頭刀的粗壯漢子斜刺裡一刀劈來,不料依水寒右臂下挾的拐杖一聲脆響中,正敲在那人握刀手背,鬼頭刀當場跌落地上。 依承天看的真切,見有人向老父殺去,心中忿怒,就在於長泰的平削一刀中,他人已抽空拔飛兩丈有餘,便在他淩空連翻跟鬥中,掌心刀已挾在右手食中二指間。 於長泰未見掌心刀,連一旁逼視著的於飛鴻也未看到依承天雙腳落地,於長泰的金背砍刀已在他下麵等候,只聽他冷哼一聲,雙手握刀斜劈,那懾人心魄的刃芒,看得遠處的法上大師也吃一驚。 不料便在這時,依承天落地的勢子不變,身子垂直下縮,宛似縮地八尺,金色刀芒就在他的頭頂五寸地方一閃而過。 於是依承天掌握住於長泰回刀的這一刻,一招「餓虎撲羊」斜身撲去。 直到這時候,於長泰似是才看到依承天右手掌上一線金芒,那金芒也正是他朝思暮想必欲得之而後快的掌心刀。 沒有聲音,但聲音卻在二人心中響亮與震撼! 更沒有慘叫,但悲哀正在二人腦海中湧起來! 于長泰的金背砍刀隨著他那只腕向外噴灑的鮮血而拋起三丈高,「噹啷」跌落在五丈外的石堆中。 依承天未再殺過去,因為於飛鴻已燕子穿雲的撲過來。 「爹!」 於長泰望著自己雙腕在流血,他那雙鷹目厲烈的逼視著兩丈外的依承天,嘴巴翕動中露出難以言喻的複雜心態,刹時他似是變得頹唐與蒼老了。 於飛鴻托起老父雙手,她眼淚滂沱,忙著抽出一條絲巾邊替老父紮傷,邊泣道: 「爹,我們認了吧!」 於長泰突的大喝一聲,張口吐出鮮血一斛,他面色灰白的昏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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