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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零


  依承天極為平淡的道:「不錯。」

  於飛鴻見依承天不吃驚,她反倒全身一震的道:「可是那成剛與霍大光二人自開封城回到焦山后說那個小癩子一頭白痂,既瘦又小宛似皮包骨頭般,而你……」

  一聲苦笑,依承天道:「人總是會變的,小而變大,大而變老,不定規永遠就是個窮叫化。」他一頓,低頭望了於飛鴻一眼,又道:「人有時候生活在天上,但難保不會重重的跌下地,就如同依寨主,那年如果他不負責任的親自押船出海,也許至今他還是飛龍寨主呢!」

  於飛鴻一笑,道:「這些大概就是雷一炮告訴你的吧?」

  依承天道:「不錯,確實雷叔告訴我的。」

  於飛鴻道:「直到今天,我已不再懷疑,敢情幾個老怪說的全是真情實話。」

  於飛鴻提起三個老怪物,依承天還真的一振,道:「你說的三個老怪可是在開封城中好一陣折騰的三個白鬍子老頭兒吧!」

  點點頭,於飛鴻道:「是呀,好久未再見過他們了呢,去年聽人傳說他三人連袂去了一次中原,又從中原找上八百里秦川,這以後再未聽到他三人的消息了。」

  依承天哈哈一笑,道:「他三人八成是找我與雷叔二人的。」

  於飛鴻點頭,突然仰起臉來問:

  「你能告訴我,你與雷一炮二人究竟一去有年的躲在什麼地方?」

  依承天笑笑,怔怔的望向遠處,他未曾回答於飛鴻的話,因為直到目前,於飛鴻父女還是乾爹的真正敵人,早晚都得一決雌雄的真正對手,他又如何能告訴她呢。

  於飛鴻見依承天不答,遂又道:「那麼我再問你,你為何把自己改姓依?這是誰替你出的主意?雷一炮?」

  依承天道:「我本來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如今有人賜給我個姓氏,不是很好嗎?至於是誰替我按上這個姓,那就不重要了。」

  於飛鴻道:「不,對我來說十分重要。」

  依承天道:「別談這些了,前面就快到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突然,於飛鴻直起身子面對依承天,道:「我最後再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依承天也是一怔的道:「你還要問什麼?」

  於飛鴻道:「你可是學會那『八步一刀』武功了?我聽霍大光說,你施展出來的身法十分怪異,他以十成功力竟還落敗在你的手下。」

  依承天道:「你一路追我到太湖,敢情就是要問我這些話?」

  於飛鴻點頭道:「不錯,當然還有一項,那就是我不甘心被人愚弄。」

  依承天冷笑道:「沒有人愚弄你們,而是你自以為聰明的在愚弄別人,而我,只不過很想見一見依夫人母女二人,不幸卻真的被你們捉弄一番。」

  於飛鴻一聲苦笑,道:「愚弄與被愚弄永遠是難以令人分辨得清楚,現在我只想證明你是否已學到『八步一刀』絕學,這事對我而言,必欲得知方甘心,希望你實話實說。」

  望著於飛鴻那雙祈求的眼神,依承天咬咬牙,道:「略知皮毛而已。」

  就像是洩氣的皮球,於飛鴻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她不但在籲氣,而且雙目似有淚光的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一切全在轉眼之間成了泡影。」

  依承天不解的問:

  「于小姐,你在說些什麼?」

  於飛鴻抖顫著雙手,以極虔誠的表情,道:「你不會傷害我爹吧,我是說有一天你去到焦山飛龍寨的時候。」

  依承天面無表情的道:「殺人只是最後的手段,依承天既非屠夫也絕不是嗜殺之人,即使有必要搏鬥,依承天也必然一手持個『理』字,一手握刀,這一點你于小姐放心好了。」

  又是一聲長歎,於飛鴻道:「我很想見見依伯父,小時候我就同霜霜姐姐在一起玩,他老人家也很喜歡我的。」

  依承天一驚,道:「你想見你依伯父?」

  幹飛鴻道:「希望你能帶我去見他老人家。」

  依承天不置可否的未開口。

  於飛鴻又道:「你已承認自己學到『八步一刀』絕世武功,而我爹也曾對我說過,只有會那『八步一刀』武功之人方能傳授這門武功,別人即使得到這秘笈,也是無法學到百分之一的武功精華,而你……」

  依承天道:「所以你就肯定你依伯父仍然活在這世上了?」

  於飛鴻道:「難道不是?除非你學的是另一種武功,那就又當別論了。」

  也就在這時候,搖櫓的朱成龍突然叫道:「快到了,快到了,你們看那就是小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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