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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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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又見太湖一英豪 這少年人仍然在笑,無聲的笑,在他那一雙大眼神中所蘊含的,決非是兇殘的氣焰,而是在他那湛湛的眼神中正流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豪氣,宛如義形於色。 少年人的右手仍然插在衣袋內未動,那種大敵當前氣定神閑模樣,卻使得蓋天翁不敢貿然出手。 橫移著身形,手中尖刀上下交互閃動,蓋天翁沉聲道:「金大力,你們給我聽清楚,這小子似是有幾根活鉚,且記覷准了上,我們必須一擊而中——」 金大力幾人並未開口,一個個高舉尖刀移動中只是重重的點著頭,半圓形的向樓梯口圍過去。 這時那朱成龍見各人已拔出刀來,無奈酒喝多了,雙手已不聽使喚,只得雙手攀著一張長凳狂叫道:「蓋天翁,你們想行兇殺人呀!過來,你們過來殺…… 殺……我朱成龍吧。」 朱成龍的叫聲仍在沉悶的酒樓上激蕩不已,而蓋天翁卻厲吼一聲: 「殺!」 四把尖刀刀芒成束,正巧妙的配合著蓋天翁的正面攻擊,分兩邊刺殺而上,宛如銀河流星彙聚於一點而激發出連續不斷的「嗖」聲。 年輕人的笑聲在樓梯口,但他的人卻一如幽靈眨閃,虛幻的一陣閃晃中,就聽得連連響起輕微的裂帛聲,而他的人已滑向樓中心。 笑意仍然掛在他的臉上—— 少年人的右手早疾快的自衣袋中拔出來。 於是圍向樓梯口的蓋天翁幾人,一個個左手捧著右腕,而尖刀卻是緩緩的跌在樓板上。 血自每個人的破衣裡向外流,有幾個口中尚自「噝噝」不斷,滿面肌肉痙攣。 蓋天翁的山羊鬍子抖動不已的道:「你……你是誰?」 少年人這才收起笑容,淡淡的道:「別問我是誰,各位快去包紮仿口吧,雖說只是傷在手脖上,但卻是個通心大血路,小心血流光沒得救。」 蓋天翁猛然沉聲道:「年輕人,你不該橫插一手攪和蓋大爺這次大事,須知太湖黑龍幫可不是好惹的,糾葛既生,你等著挨宰吧!」說完,也不等那年輕人再說什麼,又是一聲吼,道:「走!」 蓋天翁一共來了九個人,如今卻傷了五個,卻全都是傷在握刀的手腕上,五個受傷的一路托著流血手腕走出這「太湖大酒樓」。 扶著長凳子,朱成龍招手叫道:「你……你這位兄弟真行,剛才你只是一陣手忙腳亂,我老朱正替你操心呢,怎的你像個泥裡泥鰍,只那麼一下子就滑出來了,佩服!佩服!」 年輕人一笑,道:「回去吧,酒最誤事,以後還是少喝些。」 年輕人正欲舉步下樓,朱成龍早叫道:「怎的這就走了?」 年輕人回頭一笑,道:「我還有天大的正事待辦呢。」 就在這時候,酒樓掌櫃同幾個小二匆忙的走上來,見年輕人要走,忙苦喪著臉,道:「怎麼辦,怎麼辦,打爛這麼多東西……」 年輕人一笑,伸手入懷摸出兩錠銀子,笑笑道:「我賠。」 其中有個小二早大吃一驚,囁嚅道:「你……你不是在樓下吃兩碗飯一斤黃酒喝一半的那位年輕客官嗎?小子有眼無珠,對你小爺怠慢,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才是。」 是的,這年輕人正是依承天,他聽了小二的話,只是一笑,淡然的道:「我本就沒有怪罪你什麼呀!」 酒樓掌櫃正欲伸手去接依承天手上兩錠銀子,早被吃醉酒的朱成龍伸手一拍,怒道:「你……是個聾子?那姓蓋的明明說一切由他賠,怎的再收他人銀子,豈有此理!」 酒樓掌櫃苦兮兮的道:「蓋爺是叫花子討媳婦,大話一句說說完事,他幾曾付過什麼酒帳的,如今又砸壞這多東西,他又受了傷,誰還敢找他討要的。」 依承天道:「這個姓蓋的是幹什麼的?」 朱成龍早冷笑道:「他呀,無錫地方上的老大,我看是個大無賴。」 於是依承天突然想起開封城來,那開封城不也有個叫魏老虎的嗎,大概他們是一號人物吧。 依承天的兩錠銀子往酒樓掌櫃手上一塞,對怒目直視掌櫃的朱成龍道:「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依承天伸手扶著朱成龍,二人走出「太湖大酒樓」,直往太湖岸走去。 朱成龍邊指著自己手上魚簍,邊傻哈哈的對依承天道:「我這魚簍內有捉來的蝦,還有兩隻鱉幾條魚,你兄弟今晚去我那裡,我老婆十分好客,叫她做些好吃的我二人再喝個痛快。」 依承天知道這朱成龍已醉,只是笑笑點點頭。 眼看著就快到堤岸了,依承天這才問: 「朱仁兄,你怎的不領我回家去,反倒是來到湖岸邊,敢情你真的忘了家住何處了?」 朱成龍仰天哈哈大笑,道:「幾斤女兒紅就能把我朱某人放倒?門都沒有,告訴你兄弟自是不怕你兄弟見笑的,我老朱有一回扛了足二十斤的老紹興在船上,那日是個大晴天,我就一個人放船太湖中,拉開褲子我是邊撒尿邊喝酒,半個時辰我已灌完二十斤,痛快,痛快!」 依承天一笑,道:「既未喝醉,那就帶我去你家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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