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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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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大和尚早對那女子道:「出手有份量,可別傷了人。」 話聲平淡,聽在這些人耳中卻十分不好受用,早聽得人群中有人冷笑道:「口出狂言的禿驢,且讓我臺山四虎領教你幾手絕活。」 原來海盜出身的臺山四虎,這日趕來鎮海與姓程的會晤,那姓程的也是鎮海地方上的龍頭老大,這日就在這家客店擺酒請臺山四虎吃喝呢,酒過三巡,菜已五味,卻見這大和尚領著這俏女子進來。 大和尚似是吃了一驚,又似是知道這臺山四虎光景,忙細看圍上來的四個壯漢,只見四人全是一身皮馬褂,湖綢衫,薄底快靴英雄帽,只這身打扮,若不是自己報上名號來,誰也不相信他們會是臺山四虎,橫行浙海的大盜。 便在大和尚環視之間,臺山四虎已分四個方向搶攻而上,八隻鐵拳挾著呼呼拳風已擂向大和尚。 雙掌交錯如織,大和尚緊貼著擊來的拳頭,雙掌推撥不斷,他那高大的身子旋轉猶似風車。 不料便在這時,那程千早喝叫道:「把那女子捆起來,我看你這大和尚伏貼不伏貼。」 一聲叫喊,群起回應,七八個壯漢已向那俏女郎抓去。 不料那俏女郎冷喝一聲,搶起雙腿,前踢後踹,早被她一連踢翻三四位,一時間無人再敢撲上去。 那程千狂罵一聲: 「一群酒囊飯袋。」叫駡聲中,一把扒起長衫下擺,大踏步直欺向女子。 那女子並無絲毫怯意,挽了個拳花,突然一招「黑虎偷心」,一拳的向程千胸前擊去。 程千見來拳,不但不避,竟哈哈一笑的迎上前去,就聽「咚」的一聲,俏女子的一拳正擊在程千的厚實胸脯上。 猛然一咧嘴,姓程的突然自下向上抓向女子右腕,口中冷然喝道:「招式新奇,但少力道,你還嫩得很呢!」 俏女郎急抽右腕,旋身一腳側踢而上,不料程千十分了得,他在一把未抓住女子手腕時候,忽見女子一腳踹來,他不收回抓出的手,反向快不可言的一把正牢牢抓住那女子踢來的一腳。 女子一驚,尖叫聲剛剛出口,早聽得程千大喝—聲: 「去你的!」 程千怒擲出手。 俏女郎半空中驚叫出口。 只見一團彩影直往街心飛落。 於是,又見一團黑影,快不可言喻的後發先至,就在俏女子即將被摔落實地時候,早暴伸雙手自下托住。 俏女子未曾跌落地上,引起圍觀人,一陣叫好聲。 俏女子見是個黑壯年輕人救了自己,忙羞怯的道:「謝謝。」 年輕人放下俏女子,回頭見程千向自己逼來,先是一怔,那是他自然的反應,因為這種反應是他自小在開封城中養成的。 是的,這個年輕人正是依承天。 驚懼的反應瞬間消失,依承天兩手互拍一笑。 程千雙目上面的濃眉打結,道:「小子,你那一手可是叫草上飛?」 依承天道:「這兒哪來的草。」 程千一怔,面色更加難看的道:「程爺看不出你小子還有一付好身手嘛!」 依承天看看四周慢慢圍上來的人,笑笑道:「你可是怕了?如果是的話,現在讓路還來得及。」 程千「哦呸」一聲,冷哼道:「操那娘,我怕你個鳥。」 喝罵聲中,早見他一掄雙拳直逼依承天面門擊來。 粗壯的身形閃晃在一尺距離之間,依承天連雙腳也未移動的橫肘前頂,突然左拳自肘下擊出拳影閃動,比程千的拳還快上一步的後發先而,「嘭」的一聲直把程千擊出兩丈外,一跤跌坐在地上。 程千幾曾吃過這種虧,當眾出醜,以後就別在這鎮海混下去了。 就聽他斷喝一聲: 「大夥抄傢伙做人。」 「嗖」的一聲,他已自懷中拔出一銀芒閃閃的尖刀。 只聽得臺山四虎老大高聲叫道:「兄弟們,這大和尚一味的撥擋遊鬥,你我也抄傢伙,先宰了這禿驢。」 大和尚早又對那俏女子道:「傷著沒有?」 俏女子這時十分注意依承天,聞言搖頭道:「是他救了我。」 大和尚看了依承天一眼,道:「小施主慈悲,貧僧在此謝謝了。」 依承天哪還有說話機會! 尖刀已到了他的面門。 而程千的喝罵聲更令他連回話的機會也沒有。 流燦的光焰,盡在依承天面門左右閃晃不已。在一連晃動雙肩十餘回後,依承天突然怪異的上下左右閃晃不斷,望望猶似七八個人在一個定點上搖動,而令程千一怔。 便在這時候,依承天突然大喝一聲,一把抓住程千那高大的身子,奮力舉過頭頂,更奮力砸向圍殺大和尚的臺山四虎。 「咚」的一聲大震,程千已結實的跌在臺山四虎面前,四把鋼刀急收,差一點沒招呼在程千身上。 挺身未能站起來,程千怒指依承天對臺山四虎道:「五百兩銀子我等著你四人來拿,只要你們殺了這個小王八蛋!」 十幾把鋼刀圍在四周,依承天卻對大和尚道:「快走吧。」回頭望望那俏女子,又道:「快帶著她走吧。」 大和尚宣聲佛號,道:「小施主揚長避短大智大仁大勇之人,貧僧慚愧自覺不如。」 依承天一笑,道:「我是個不善辭令之人,大師應該知道不宜在此久留,還是快走!」 早聽得程千喝道:「賊和尚快走,老子今日放你們一馬。」 其實程千心中明白,不論和尚或女子,全都是一身本事,如果留下二人,對自己當然不利,何不當眾賣人情。 於是大和尚與俏女子走了。 那女子走出老遠,尚自回頭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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