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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戚九娘也冷然道:「他們怎可以如此對待賢母女。」

  石大娘與戚九娘二人如何知道,如今的依夫人早就知道她二人的企圖,企圖在於「八步一刀」秘笈,因為雷一炮與小癩子南來的時候,早把聽自小癩子的話全告訴了依夫人,幾乎,小癩子就跟著她母女去了太湖。

  現在——

  現在依夫人心中可雪亮。

  平靜地望望石大娘,依夫人道:「二位請喝茶。」

  端起桌上茶碗,石大娘望著站在依夫人身邊的依霜霜,讚美有加地道:「這大概就是你的千金了吧,看看長的多美呀。」

  邊喝了一口茶,又接道:「人言杭州美女俏,姑蘇美女嬌,可是我老婆子就沒有見過像她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能有此女兒長伴身邊,足以解除不少苦悶了。」

  不料依夫人聽後,只是面含微笑而已,卻並不開口問石大娘的來意。

  當然,石大娘深知自己的行動愈快愈好,絕不能在此久留,今見對方既不發問自己來意,更不以敵人對待的趕自己出去,尚且待之以禮,一時間有著無所適從之感。

  戚九娘一見,開門見山地道:「依夫人,實不相瞞,今夜來意,志在向你打聽一個人的,只一有這人消息,我們立刻走人。」

  依夫人一笑,道:「誰呀?」

  戚九娘道:「上次我婆媳二人被於寨主請來這焦山飛龍寨作客,那天我順遊山前的天王寺,無意間發現一個疤面大漢,他手提食盒匆匆到你這兒,請問那疤面人夫人可認得?」

  依夫人點頭道:「當然認得,他是我夫在日的飛龍寨副總管,他叫雷一炮,二位找他?」

  石大娘與戚九娘二人互望一眼。

  二人的精神也都一振。

  石大娘忙低聲問:

  「他人呢?我們可是有要事找他呀!」

  依夫人輕搖搖頭,道:「你們來的十分不湊巧了。」

  石大娘一驚,道:「怎麼說?」

  依夫人搖頭一歎,道:「幾個月前他就失蹤了。」

  戚九娘忙問:

  「夫人可知他的去向?」

  依夫人搖搖頭,道:「我深居在焦山斷崖下,怎知他的去向?」

  石大娘一拍大腿,道:「八九不離十的就是這姓雷的幹的,我們——」

  未等石大娘話說完,依夫人又道:「那雷副總管忒也可憐,一片忠心無處報,一身是膽卻又無法見到他的老主人,久而久之的他就瘋了,這事不用我解釋,全焦山的人都知道這回事的。」

  石大娘與戚九娘半信半疑地互望一眼。

  戚九娘道:「一個瘋子怎會失蹤的?」

  依夫人手指屋外,道:「一場大雷雨夜,雷副總管投入江中,再也不見他的人了,未投江之前,他還常在嘴巴上不停地叫著,要去大海中找他的主人呢,唉!可憐啊!」

  後面的一段話,是依夫人的說詞,無非是把事情說得肯定些。

  不料幾句話卻被戚九娘聽出語病來。

  試想一個既被稱做失蹤的人,怎能肯定他是投江的?

  既是投水,就是自殺,怎能說是失蹤。

  更何況雷一炮人雖發瘋,但他能在焦山飛龍寨當上副總管,水中功夫必然高人一等,長江的水絕淹不死他。

  那麼,雷一炮的發瘋,投水,全是假的了。

  心念間,戚九娘道:「這麼說來,雷一炮確是具有一副赤膽忠心的英雄人物了,倒是令人十分惋惜的事。」

  依夫人道:「二位寅夜來找雷副總管,不知為了何事?」

  石大娘道:「實不相瞞,有人看到酷似雷副總管的人出現在中州開封城,所以——」

  依夫人搖頭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雷副總管去開封何事?」

  戚九娘道:「難道夫人不知那飛龍令中藏的『八步一刀』秘笈在開封城出現的事?」

  再次的搖搖頭,依夫人道:「自我夫海上失蹤後,飛龍寨已由於長泰掌管,我母女但求過個安靜日子罷了。」

  這時依夫人心想,這石大娘當真是太湖毒蟲,別人家的東西,她竟然找上門來了,這該是豈有此理中的豈有此理,莫名其妙中的莫名其妙。

  戚九娘道:「飛龍令原是依寨主之物,遽爾被盜,難道夫人不急?」

  淡然一聲笑,笑的有些淒涼,依夫人道:「就算我手中握有飛龍令,飛龍寨八舵三十二船隊又有幾人聽我母女二人的?」

  她一頓又道:「於長泰說的也有道理,女人不適合在水上討生活的。」

  石大娘拍腿怒道:「這是什麼話,他於長泰是司馬昭之心,你聽他的,明敞著他是在奪取飛龍寨的基業,還說什麼女人不應水上討生活,你該知道我婆媳二人外,尚有不少女人在太湖討生活,水裡火裡,我們女人怕誰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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