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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零


  第二十六章

  展若塵瞪眼如鈴,額頭青筋掙起,瘦削的面上一陣抽動,沉聲道:

  「段爾生,展若塵接受你的挑戰,你劃個道來吧!」

  段爾生忽然哈哈狂笑不已,然後一把拉著走過來的女兒,笑聲仍然不歇……

  段芳姑已驚怒的叫起來:

  「爹,你受傷了!」說著便回頭怒視著展若塵,叱道:「姓展的,又是你!」

  展若塵面無表情的道:

  「因為你,我沒有搏殺了你爹——」

  段芳姑突然狂怒的吼道:

  「怎不說是為了金寡婦?你若殺了我爹,你知道我誓殺金寡婦——」

  段爾生突又吼道:

  「骷髏幫孩兒們!我們走!」

  話聲中,只見這些灰衣大漢們風起雲湧般的刹時繞過大片黑松林子走得一個不剩!

  金家樓的人馬,早迎上那輛生鐵鑄造的囚車,展若塵忿怒的扭開那把半尺長大鐵鎖,掀開鐵籠蓋子,只見金申無痕的雙足也用鐵鍊繞鎖著,便雙手也扣鎖在兩邊鐵柵上,那囚籠下麵留下了個尺長四寸寬洞,連大小便也別想脫出那支鐵籠來!

  展若塵伸手去扶,金申無痕忙搖頭,道:

  「孩子,乾媽坐此囚籠二十天,四肢早已麻痹難動,得先弄個兜轎,趕快返回大金樓!」

  展若塵忿怒的道:

  「娘,我饒不了姓段的!」

  這時早有人奔入洞中趕出一群馬匹,也有人匆匆綁了兜轎架於馬背上,展若塵便抱起金申無痕躺上兜轎——

  伸手遮住雙眉,金申無痕視著四周,歎道:

  「長春山我住了數十年,竟然不知道附近的黑風口會有這麼一處地洞!」

  展若塵道:

  「正因為不知道,才讓娘多受了半月罪,孩兒該死!」

  「飛龍八衛」分成兩列,拱衛著金申無痕,曾秀雄與於宏遠二人忙赴前請罪。

  金申無痕立刻問道:

  「這次兄弟們傷亡如何?」

  曾秀雄立刻稟道:

  「月字級二把頭石遠與齊大山雙雙戰死,「星」字級二把頭倪勇受到輕傷,兄弟們死傷三十一人。」

  金申無痕吩咐立刻上路,她凜凜然的望了一地死者,嘴巴閉得緊緊的——

  十裡路並不算長,不到一個時辰便趕到了!

  躺在馬背上的兜轎,金申無痕望著金家摟的—片豪華屋宇,有著隔世之感觸——

  便在這時,消息已傳入大金樓,二當家潘得壽與申無忌等,便立刻一窩蜂也似的擠出大廳來——

  「無情報」費雲不等金申無痕進入正廳,便立刻迎跪在長廊上,高聲道:

  「屬下的督導不周,使得防衛出了紕漏,屬下請罪!」

  這時,飛龍八衛也跟著跪在長廊上請罪!

  不旋踵間,長廊上跪下一地請罪的人物!

  「金家樓」的規矩是嚴謹的,而金申無痕的權威乃是至高無上,她的話似若聖旨,金家樓的組合龐大而嚴密,上下之分,尊卑之間,皆是一絲不苟,規矩自然是主要因素,而「金家樓」能在江湖上伸手托起半邊天,黑道上跺跺腳地便晃上一陣子,的確也非幸得——

  如今,金申無痕失蹤便是二十天,細講起來誰都有過失,便少主展若塵也不例外——

  現在,金申無痕沒有聽趕來侍候她的兩位大夫勸告,只要兩個侍女捏背捶腿,她冷冷的漸漸又恢復了她一慣的威儀,擺擺手,對一旁的「火印星君」潘得壽,道:

  「叫他們都起來吧!」

  潘得壽嚴肅的對長廓上道:

  「當家的赦了你們的罪,大夥準備齊心合力對付那批王八蛋們了!」

  展若塵立刻趨前,道:

  「娘,這二十天非人生活,也折磨得夠了,你老快回「九昌閣」那面調養……」

  伸手一攔,金申無痕道:

  「在那岩洞中,他們已商議定了,今日正午要攻掠金家樓,我要在這裡看他們是怎麼個攻法!」

  展若塵與潘得壽對望一眼——

  「火印早君」潘得壽額門上的疤痕閃閃發光跳動,他厲烈的昂著清臒面孔,道:

  「叫他們來吧,媽的,准要他們有來無回,也正好為樓主湔雪奇恥大辱!」

  「無情報」費雲立刻把「雷」「電」「星」「月」四位大把頭與「飛龍八衛」統統召集在大金樓的這座正廳上,金申無痕已望見大哥申無忌等自「九昌閣」趕過來——

  除了申無忌,尚有金淑儀端良夫婦、申無慕申無求姐妹、端吾雄與施嘉嘉全趕來了!

  申無忌站在大妹子面前,眼眶中滾動著淚水,哽著聲音,喘噎的道:

  「大妹子,他們把你折磨得這般慘呀!」

  施嘉嘉更是撲倒在金申無痕的懷裡哭起來——

  金申無痕卻淡淡的道:

  「能夠活著回來,已經是萬幸了!」她拍拍施嘉嘉的頭,又道:「孩子,我為你有個好丈夫而高興,若塵不但本領強,志節高,而且傲骨鐵膽,敢作敢為,這次若非他的果決,事情怕更糟了!」

  展若塵忙赧然的道:

  「孩兒慚愧,娘,你謬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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