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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段芳姑忽然哈哈一聲笑,道:

  「我們骷髏幫的教義裡便闡明了生與死的意義,實際上生即是死,死即是再生的過程,展若塵,你若跟我轉回大漠,不久你便明白其中道理了!」

  展若塵搖搖頭,道:

  「不敢領教,段芳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尊嚴與做人的應有道理,受愚他人便是驢,這時候你是遊說不了我的,省省勁吧!」

  段芳姑聲音相當嚴肅的道:

  「展若塵,你如果相信我的話,此刻正是時候——」她直梘著不再回頭的展若塵,又道:

  「我可以人格保證,甚至……我……也可以……以身相許——」

  展若塵吃驚的猛回頭,道:

  「你說什麼,你要嫁給我?」

  段芳姑長髮—甩,點頭道:

  「如果你歸降我骷髏幫,你便是我們的駙馬!」

  展若塵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段芳姑沉聲道:

  「展若塵,我是真心的,你笑什麼?」

  笑聲突然而止,展若塵頭不回,卻冷冷的道:

  「段芳姑,你果然夠陰,有其父必有其女!」

  段芳姑怒道:

  「你什麼意思?」

  展若塵猛回頭,叱道:

  「你不是在向我勸降嗎?而你的目的是在説明你的老父謀奪金家樓的大好基業罷了,段芳姑,你難道不是這麼想?」

  段芳姑怔了一下,道:

  「展若塵,你是個既可愛又可恨的敵人!」

  展若塵笑笑道:

  「我寧願你恨我!」

  段芳姑重重的叱道:

  「不知好歹,你去死吧!」

  展若塵不再開口,他遙望向剛升起的月光,也隱隱的看到一條小河——黑風口外的那條小河。

  段芳姑遙望向遠方,發現這裡的形勢相當獰惡,那股子陰寒之氣,也隨著陣陣涼風送過來了——

  展若塵並未回頭,但他語音堅定的道:

  「我們快到了,希望你爹能信守他的諾言,雙方順利換人!」

  段芳姑冷哼一聲,道:

  「我爹在這方面可沒你想的那麼陰狠,他不會拿自己女兒性命開玩笑!」

  展若塵怒道:

  「那要事情完了以後方才知道!」

  月亮已爬得更高,有幾片白雲匆匆的抹過半圓月,流向黑松林那面——

  展若塵繞過—道小石彎,只見那條半涸的小河對岸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影子,應該是三更天了,難道這又是段爾生的一項陰謀?

  展若塵心中琢磨,此地黑風口相距金家樓十裡地,便是姓段的施出陰謀,他也難逃金家樓的追殺!

  就在這時候,遠處黑松林邊有兩團黑影在移動,移動向小河這邊來——

  展若塵雙目—亮,心中狂跳,義母就要到了,此情此景,見面該是多麼令人心酸的事!對面的兩團黑影已清楚的出現了,也是兩匹馬,—前一後的緩緩到了小河邊——

  忽然,河對岸傳來了高聲尖吼,吼聲尖得令展若塵也吃一驚,這哪會是男人的聲音,簡直就是個女子的尖叫,也許有點像夜貓子叫春吧——

  尖聲傳過來,果然自稱是骷髏幫主段爾生:

  「你就是展若塵?」

  展若塵回應道:

  「不錯!」

  尖聲又傳過來,道:

  「芳姑!」

  段芳姑立刻叫起來,道:

  「爹,快救我!」

  段爾生已尖亢的叫道:

  「芳姑,你受苦了?」

  段芳姑大叫,道:

  「我還好,爹,我要回大漠!」

  段爾生立刻尖叫道:

  「展若塵,我們怎樣放人?」

  展若塵高聲叫道:

  「乾娘,你好嗎?」

  段爾生突然高聲叱道:

  「這裡是你的乾娘,但她卻無法回答你!」

  展若塵忿怒的道:

  「為什麼,難道你們……」

  段爾生一聲尖吼,道:

  「這沒什麼,只怪金寡婦一再的不肯合作,逼的我的幾個手下打罵皆不是,只得三天給她喝幾口水,如今她已餓的腳長脖子個,哪有精神開口說話!」

  展若塵極目望過去,只見馬上坐的人那身穿著,正是那天早上義母去墓園時候的穿著,每天她到墓園總是先換上十分樸素的衣裙,直待回來同桌吃過飯,才又換回平常衣著!

  於是,他咬咬牙,道:

  「段爾生,你說如何交換吧!」

  河對面,段爾生尖叫道:

  「你到這面接你的乾娘,我過河去接我的女兒,這樣准也不吃虧,如何?」

  展若塵高聲道:

  「就依你的,我們開始吧!」

  小河對岸,段爾生緩緩騎馬往這邊馳過來,鐵蹄淌過河水發出「嘩啦啦」水聲,更踏在圓滑的石頭上發出「叮嘭」怪聲,然而,迎面過河的展若塵,卻僅僅聽到自己心裡的「噗通」聲——

  就在河中央,段爾生立馬望著展若塵,冷冷的道:

  「姓展的,尤奴奴對我說的不錯,金家樓難鬥的人物不只是一個金寡婦,還有個你!」

  展若塵在月光下看這段爾生,他頭上金帶,身穿紅袍,手持骷髏杖,腰上掛了四隻小小的骷髏頭殼,身材細如竹竿,顴骨尖高,雙目深陷,如果猛古丁遇上,還以為是從哪個廟裡跑出來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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