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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展若塵淡淡的道:

  「事情既然發生,不論是否已晚,至少我還是要盡力而為的加以扭轉!」

  商弘冷哼一聲,道:

  「就憑你一人?」

  展若塵望望商弘身邊四人,道:

  「我不敢說,但卻對各位這種行徑不齒!」

  一邊,「長白飛虎」段宏沉聲喝道:

  「姓展的,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不齒行徑?」

  展若塵雙目厲芒暴射,沉聲道:

  「既然慘敗,不認輸也就罷了,為何遠走塞外,來到大漠勾結邪派骷髏幫,幹起擄人勒索的勾當,如此行徑,一旦傳揚江湖,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商弘嘿嘿一聲,道:

  「什麼叫擄人?什麼又叫勒索?姓展的,我老實告訴你,劫走金寡婦,只為掃除我們進行『撼天計畫』的—大障礙,然後才能順利的執行『刨根謀略』,我們以為金家樓在群龍無首難升天之下,必然人心惶惶,一定會大批來到大漠尋找骷髏幫拼命,嘿……意料之外的是只來了一個不怕死而又愛表現的『屠手』,真令商某大失所望了!」

  突然一聲厲吼,展若塵道:

  「你們把金樓主藏匿在哪裡?」

  商弘一聲冷哼,道:

  「別問得太多了,不嫌過分?」

  展若塵澀澀的面無表情,道:

  「我知道,而且幾乎是肯定的,彼此照上面,其結果也往往都是千篇—律……總是要以各人的手段,製造出血腥、掙扎、哀鳴,以及彼此間再增添許多心理上的深仇大恨!」

  商弘雙眉一緊,道:

  「聽聽這種不痛不癢而又唬人的論調,娘的皮,不要以為你總有那麼幸運的機會,姓展的,今日之地,你最終的下場便只有黃土三尺,孤魂一縷,不就是你—個人嗎?難道你還想從我們這些人手中逸去?」

  「長白飛虎」段宏一聲怪笑,大紅臉上冒出汗油,道:

  「我們決不會容你再張狂下去!」

  展若塵深凹的雙目—亮又暗,淡淡的道:

  「我個人的感觸並不以為你們的那般悲觀,商兄,報仇殺人也好,宰人洩恨也罷,都有其一定的範疇,最終的論斷是在於有沒有能力來殺這個你所要想殺的人——」

  突的一聲怪笑,半晌未開口的「沙王爺』沙沖道:

  「展若塵,風聞你是一個真正殺人如麻的劊子手,也是一個心硬如鐵的冷血武士,據說你功力高,定力深,尤其在煉氣方面列屬爐火純青,已然無我之境,對於你這等強者,我聞之便欽敬仰慕而心嚮往之,也更有著承領教義的渴切感,所以商兄那裡一提我便立刻趕來了,不敢說是對招比武,展若塵,便算是你大方的點化點化我吧!」

  展若塵生硬的道:

  「沙兄,這是一灣臭水,既不能解渴,又不能養生,你又何苦非舀不可?」

  沙沖一笑,道:

  「人在江湖行,憑藉的便是那股子悍而不凶之氣,展若塵,這點氣絕非憑藉暴力,亦非什麼權勢與財力,乃是人與人之間的義氣,我們來此,便是義氣,如果說是非好歹,屎香屁臭,沙某還分的清,用不到你提醒!」

  商弘十分得意的道:

  「姓展的,你少再挑拔離間,放光棍點,眼前在場諸人,哪一個也不是三歲小孩子,憑你幾句話便走人的!」

  展若塵表情平靜而深沉的道:

  「一次又一次的搏鬥,光景依舊沒什麼新鮮處,仍是那種令人厭惡的輪回,怪的是有人卻樂此不疲,直到鮮血從他自己身上流淌出來……」

  商弘大叫道:

  「別說得那麼悲天憫人法,姓展的,你以金家樓少主的身份,大膽的一個人前往大漠,這份膽量固然值得為你喝彩,但你應注明白,由於你種下的因,你便該得到什麼樣的果,這樣的輪回是由你自己推轉,這樣的血腥也是因你而起,就是你,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你他娘還扮的什麼那股於悲天憫人勁?」

  這時候「長白飛虎」段八爺摸了一下臉盤,道:

  「我說商兄,時辰不早了,該是送這位展兄上路的時候了,又何苦窮磨蹭個沒完沒了!」

  用力點著頭,沙沖道:

  「不錯,由我打頭陣!」

  段宏一甩大紅面,道:

  「誰先誰後都是一樣!」

  商弘立刻—拍,道:

  「姓展的名頭大,手段辣,單就這種條件,沙兄,我們也就用不到客氣,並肩子一起動手吧!」

  沙沖望了段宏一眼,商弘立刻又道:

  「我們絕不能冒險,四位,今日放倒姓展的,他日進軍金家樓便少死無數好兄弟,我們這是在製造功德,絕不能稍有大意,後患無窮!」

  重重的點著頭,一直未開門的令孤軍對一邊的金聖千道:

  「商頭兒說的對,我們誰也別充英雄,論好漢,且把江湖那點規矩哲撇—邊去,姓展的他娘本事一定不錯,他敢獨自往大漠來,可見有恃無恐,我們便犯不著擔風險單挑獨鬥!」

  咬咬牙,段宏點頭道:

  「為免功虧一簣,煮熟的鴨子又飛了,其他也就說不得了!」

  展若塵冷淡的道:

  「各位紮根便是打定這個主意來的,無須再找什麼藉口,你們一拉一唱,我也心裡有數,人嘴兩片皮,理是你們的,說了半天屁話,到頭來仍然得豁上,各位,何苦再談論什麼場面話?卯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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