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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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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狼」石仙人咧著毛嘴,道: 「可能就是二當家說的,敵人有意要我們上坡頂!」 潘得壽環視著四周,道: 「敵人忽略了一件大事.一件不該忽略的事,那便是我們的一腔熱血與不怕死的決心,媽的,可好,對我們而言,又何嘗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局面?當我思考著眼前的形勢之後,首先我要你們不可自亂陣腳,予敵可乘之機,為了「金家樓」的精神,為了那股子不畏不屈之氣——「他已高舉著手中那支鬥大的刀輪,緊握著,雷一般的大吼:「跟我殺!」 潘得壽展開身法,猛虎下山般的往坡下灰衣人群中衝殺,在他的右面是姚剛,左面蘇傑,緊隨在後面的便是石仙人與陶其中二人—— 從山坡下望上去,五條人影,躍身騰起,瞬息之間已沖入迎擊而來的一批灰衣人群中,兵刃撞擊與吼叫怒喊聲,猝然夾雜著聲聲淒號,斜坡上已經形同了修羅場! 人影的閃晃在跳動不已,紅光交互飛閃,就在一片哀號的哭泣裡,那支支鬼氣森森的骷髏爪,映照出仿佛來自幽冥的僵屍,樹影的掩映下,這批灰衣人便顯得栗怖,就如同他們原本就是一群厲鬼! 長身而逃,起而倏閃,潘得壽只雙腳落地的刹那間,已舉手劈翻了四名灰衣大漢,上身猝偏,讓過三支骷髏爪,右足彈縮,又一名灰衣近身大漢怪吼著打橫猝出—— 身右面「花蟒」姚剛虛撲而上,雙刃斧動旋如電,刃芒灑出一片極光裡,「嘣」的一聲,已劈碎一個灰衣大漢人頭,左手牛角短刀便在他齜牙咧嘴中從另一灰衣人肚皮裡拔出來,那股子熱呼呼又黏嘰嘰的鮮血,便血箭一般的緊跟著牛角刀的拔出而標出一丈外! 啊!「哭王」戈超生正率領十二凶漢往這面掩殺過來。 潘得壽沉聲道: 「跟我遊擊,避實蹈虛!』 潘得壽說的實當然指的是戈超生與他的十二武士,至於虛,那便是其餘的灰衣大漢們了—— 此刻,潘得壽可真認的准分得清,他見戈超生哭嚎著一路追過來,他便繞著大圈子一路衝殺,五個人絕不與戈超生十三人照上面—— 當然,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潘得壽絕不在一個地方稍微逗留,更不留戀戰果而擴大戰果—— 於是,從遠處看,潘得壽五人宛如五頭猛虎入羊群,左咬右啃的一路便放倒十幾個灰衣大漢,等到戈超生與十二武士即將圍上來的時候,潘得壽一聲大吼: 「走!」 五條猛虎也似的怒漢便在這一聲「走」,立刻勁急的躍上那道斜坡頂上面—— 「黃鷹」蘇傑與「花蟒」姚剛二人便分守在坡正面,雙刃斧滴著鮮血,二人已仰面哈哈狂笑起來…… 松林中突然哭聲大震—— 山坡下麵戈超生雙肩聳動,哀號淒慘,面上無淚,反倒是滿面紅光,看的姚剛大罵,道: 「操他姥姥,這算什麼武功?」 一邊,蘇傑嘿嘿笑,道: 「蠻夷邪道特別多,老子見怪不怪,照上面一樣宰活人,操!」 「火印星君」潘得壽上得坡頂,猛回頭便伸手摸了一把面上濺的敵人鮮血,清臒的臉上泛紅,沉聲對山坡下麵哀叫的戈超生,道: 「戈超生,你這次率人侵入遼北,目的何在?」 樹林中哭聲立止,一片鴉雀無聲,戈超生的雙臂分開,面向坡上,啞著聲音,道: 「潘二當家的,你真的想知道嗎?」 潘得壽大喇喇的走前一步,道: 「不錯,希望你實活實說!」 「哭王」戈超生以袖抹廠一下臉盤,對於附近地上的死傷連多看一眼也沒有,緩緩的道: 「我大漠骷髏幫走入遼北地界,沒有什麼目的,只是順天應人,消滅金家樓,如此而已!」 潘得壽仰天—聲哈哈,道: 「就憑你們?狗屁!」 「哭王」戈超生道: 「兩百里內,我們已開始圍困金家樓,只待把金家樓幾個頭頭擺平,一統遼北已是指日可待了,哈……」 他笑的比哭還難看,如果只看他的面,真以為戈超牛在發瘋—— 潘得壽破口大駡,道: 「他奶奶的老皮,你們順的是什麼天?又應的是何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那副德性,也敢到遼北來撒野!」 不料戈超生一聲大哭,狀似拭淚的道: 「金家樓黑道一霸,明吃暗搶三十年,遼北沒人敢反抗,你們應該明白,所謂三十年風水輪流轉,金申二家已到了偃旗息鼓的時候,金步雲一戰而已,金少強又被姓展的殺手砍死,只有個金寡婦尚自苦撐局面,便金寡婦如今……」他未說下去,反倒是仰天一聲尖嚎—— 潘得壽五人還要他說下去,這時戈超生突然不說,立刻追問道: 「戈超生,你們把我們樓主怎麼樣了?」 戈超生尖而啞的號了三聲,道: 「快了,快死了!」 潘得壽心情一松,因為,至少樓主這時候尚還活在人世間,那麼,就有希望找出樓主下落了! 他一念及此,便又沉聲道: 「戈超生,你說大漠骷髏幫入遼北是順天應人,請問你們應的是什麼人?」 戈超生嘿嘿一聲怪叫,道: 「應的是受過你們欺淩的武林豪傑,吃過你們虧的江湖好漢,姓潘的,你們應該知道當今道上有多少哥們希望看到金家樓的巨廈傾倒,更有多少人望眼欲穿的等著抽你們的筋剝你們的皮!」 潘得壽雙目淩厲的嘿嘿冷笑,道: 「戈超生,如果潘大爺猜得不差,你說的這些人物大概就是前次夥同金家樓那批叛逆,他們在死傷累累,一些好處也未奪得之下逃之夭夭的那批混帳王八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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