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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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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塵搖著頭,道: 「樓主失蹤了,嚴重的說,生死不明,金家樓不能無有坐鎮的人,除了盼望二當家回來,便是我再想獨自找上大漠也難以立刻上路,如今我擔心怕二當家……」 他並沒有說下去,雙目淩厲的望著遠處,又蹀踱了一個來回,接道:「事情看來相當嚴重,除了敵暗我明,更加上敵人廣布武力,萬一應付不當,怕金家樓要吃大虧了!」 申無忌歎了口氣,道: 「事情到了這節骨眼,我們除了能拼命,運籌帷幄便全看若塵你的了!」 門口,費雲立刻施禮,道: 「屬下立刻命人找玄小香去,」他剛走幾步,立刻又回頭回道:「少主,飛龍八衛中可要分派幾人隨少主?」。 展若塵搖頭,道: 「不用,只帶玄小香一人,而且我也只能趕到五裡坡,如果碰不上二當家,便立刻回轉!」 夜來人靜,遠處傳來人的呼叫聲: 「回大司衛的話,玄小香去『瓦柵窩』找他的相好『寶翠』了!」 立刻聽得費雲的罵聲,道: 「娘的老皮,樓主出事了,他還有心情找樂子,他這個二把頭要不要幹了?快把他找回來!」 於是,遠處傳來馬蹄聲,聲音漸去漸遠…… 展若塵所料不差,二當家「火印星君」潘得壽果然中途遇上麻煩,因為,敵人運用如此周詳計畫,方圓百里之內把金家樓團團圍住,當然更不會放過長春山西面的大涼城,而潘得壽便經常負責那方面的事務! 「火印星君」潘得壽接獲大金樓密函,是在—大早,他剛剛端著一碗涼水在「呼嚕嚕」漱口,見到他的近衛「花蟒」姚剛從外面匆匆跑進後廳,雙手遞上密函! 潘得壽一看,大吃一驚,連早飯也沒吃便立刻吩咐備馬,隨他一起趕回金家樓的,便只有他的帖身近衛四人——「黃鷹」蘇傑、「灰狼」石仙人、「黑熊」陶其中與「花蟒」姚剛。 五騎馳出大涼城,拍馬緊迫在潘得壽身後的「黃鷹」蘇傑已高聲道: 「二當家,我們走大道?還是抄小路?」他拍馬與潘得壽並騎,又道:「走大道要繞過駐馬集,路程我走五十裡,直走小道過五裡坡,要近五十裡!」 潘得壽頭也不回的道: 「走五裡坡,娘的老皮,大漠骷髏幫也敢潛入遼北界內拔虎牙捋龍鬚,給他媽誰借的膽!」 「黃鷹」蘇傑嘿嘿冷笑,道: 「大漠是有個神秘骷髏幫,不過也只是聽傳言,怎會料到竟然潛入咱們地盤還把目標指向金家樓,可惡!」 後面,面皮酷似風乾的橘皮般的「花蟒」姚剛,鼓著一對銅鈴眼罵道: 「他媽的,什麼骷髏幫,聽起來就像是一群死人,如叫老子兜上,嘿……有他們兒瞧的!」 拍馬在前面疾馳的「火印星君」潘得壽沉冷的道: 「王八蛋們敢動上樓主的腦筋,而且一舉得手,這其中必然存在著極大的陰謀,說不定便是上次幾撥由單慎獨邀約的人馬,他們在不甘損失之後,與大漠骷髏幫拉上關係,才找上我們長春山!」 一邊,蘇傑舐舐嘴唇,道: 「二當家寬心,那批王八蛋再狠再毒,也不會遠去大漠向骷髏幫搖尾巴乞憐吧!」他又緊追兩丈,與潘得壽並騎,道:「傳言這幾年大漠災荒嚴重,也許骷髏幫只是想在遼北地界上掠奪—陣子。」 「當然,金家樓是大目標了!」 潘得壽嘿然一笑,道: 「聞得骷髏幫眾上千,幫中不乏精明悍將,我不信他們會平白找上金家樓。」他一頓又道:「當然,在樓主未出面之前,—切全屬臆測,尤待事實證明了!」 五騎快馬如滾雷般奔騰著,馬上面五個人的心都咚咚亂跳,此去尚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重大事故要發生了! 過午的陽光特別酷熱,遠處一道松林子大山坡,遙望過去宛如浩翰大海,青得泛藍的樹叢,一波波微向一個方向搖晃著,發出輕微的「嘩嘩」聲! 摩挲著乾裂的嘴唇,蘇傑已低啞的道: 「二當家,前面那片松林子便是五裡坡,山道直穿過松樹林,坡那面便是一道河,水不深,可以騎馬過去!」 「火印星君」潘得壽沉重的道: 「過了五裡坡也快到長春山了!」 「灰狼」石仙人笑笑,道: 「也許我們趕回金家樓,樓主已坐在裡面談笑風生了!」 便在潘得壽回頭看向石仙人的時候,松林裡傳過來一片哭聲…… 哭聲十分淒慘,而且不只是一個人在哭,聽起來足有四五十人在痛哭! 「火印星君」潘得壽一怔,重重的對蘇傑四人,道: 「這是什麼古怪光景?」 蘇傑冷冷的望向前面,道: 「這哭聲不似哭,活像在招魂報廟嘛!」 在北方,一旦家族有人死去,全族的人便會選在夜晚手拉喪家,更持著哭喪棒,大哭大號的趕往城隍廟為死人去報到,名之曰——報廟,其哭聲宛如天將塌下一般! 現在,潘得壽五騎快馬已穿入松林,怒馬直往五裡坡上沖去,但就在這時候,只見坡上一片人影閃晃,四五十名灰衣漢子穿梭其間,有個笑目吊肩面皮呈紫色的瘦漢子,當路坐在地上,他雙手舉著兩隻骷髏頭交互著往地上打著,口中發出如泣如訴的哭聲! 這瘦子四周,尚坐了十二名灰衣大漢,他們手中也各持著一支骷髏爪,看來宛似哭喪棒,哭聲這時候聽起來相當有節奏,只要那瘦子哭一長聲,那十二人立刻附合著連哭兩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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