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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這天,兩人從外面回來「蒲雲莊」,大廳坐著總捕頭鮑雄,莊主林蚊陪坐一邊。

  「金刀」鮑雄見兩人進來大廳,站起身招呼一禮。

  「飄客」玄劫問道:

  「總捕頭,探查之事,可有進展?」「金刀」鮑雄道:

  「玄大俠,鮑某就是這了此事.來『蒲雲莊』找您一談的。。。」各個坐下大廳……鮑雄又道:

  「鮑某運用各種藉口、方式,在不露內委底細真相之下,直拉間接,探查向『長德醫舍』提供患者所需之物,換取酬勞的人……」玄劫接口問道:

  「結果如何?」「金刀」鮑雄搖搖頭,道:

  「一無所獲……但此事看來,確有蹊蹺,若非您玄大俠上次所提,鮑某尚未想到這上面……」玄劫濃眉微微一軒,道:

  「總捕頭,您剛才說『蹊蹺』二字,是指何事而說的?」「金刀」鮑雄道:

  「衙門捕快孫乙,上次七峰山捕匪,給盜匪削去左耳,就在『長德醫舍』病房治療……鮑某用此探看屬下藉口,深入病房探看,有一個助手的中年入,拿了一隻血水猶熱的左耳,就有一者者用藥物部上孫乙左邊斷耳處……」玄劫接口問道:

  「鮑總捕頭,您所看到的那老者。就是『長德醫舍』主人舒彬?!」鮑雄點點頭,道:

  「此人就是有『妙手回春』之稱的『舒彬』舒大夫……

  身穿綿袍華服,個子瘦長,年紀看來有七十開外……」「飛棱」穀字問道:

  「總捕頭,聽您說來那只耳朵才始從人體割下……您是否看此中年人,從何處取來的?」「金刀」鮑雄道:

  「舒彬離開病房,那中年人替孫乙裡紮時,鮑某問過此話……中年人相信鮑某此話,出於詫異、驚奇而問,他指了指病房地上,含笑不語,作此表示。」玄劫一副不解的神情,問道:

  「這只鮮血猶熱的人身上耳朵,取自病房地上?」「金刀」鮑雄道:

  「鮑某也無法會意過來……那助手中年人替孫乙包紮過後,匆匆走出病房去。」「飄客」玄劫道:

  「總捕頭,您未曾見到那個割下耳朵的人?!」「金刀」鮑雄搖搖頭,道:

  「未曾見到,鮑某剛才所指蹊蹺之處,就在那上面話題一轉,鮑雄又道:

  「長德醫舍』在『長林鋪』西街,建築巍峨,占地遼闊,幾乎占去了整條的西街……鮑某曾兜向『長德醫舍』巨宅後面,作一番察看……」玄劫接口問道:

  「是否有所發現?」「金刀」鮑雄道:

  「巨宅尾端人跡稀絕,有一條丈來寬的溪溝,迂回而過……『長德醫舍』後面一條杯口粗的水管,自巨宅通向溪溝……」濃眉微微一壁,又道:

  「從水管流入溪溝,是一股有惡臭怪味的廢水……」莊主林蛇道:

  「總捕頭,那可能是『長德醫舍』廁所的水管,通向尾端溪溝?!」鮑雄已理會這話的含意,搖搖頭,道:

  「從水管流入溪溝的廢水,並非糞便的臭味,那是像腐臭生蛆的屍體,所散發出的惡臭怪味……」「飄客」玄劫聽鮑雄說出這些話,當他想到另外一件事上時,心頭暗暗一沉。

  「金刀」鮑雄目光投向玄劫,又道:

  「玄大俠,慚愧,鮑某此行,一無所獲!」玄劫搖搖頭,道:

  「鮑總捕頭,你不是一無所獲,該是滿載而歸……」眾人聽得不由愕然。

  「飄客」玄劫又道:

  「此人口失蹤之事,看來並非僅是目前所發生的事,那是由於對方手法詭秘,同時分散各地,趨向遠處,是以過去所犯下的案子,沒有被人察覺到,此番對方集中豫北一帶,才震驚了官衙,和地方上入……」「金刀」鮑雄接口問道:

  「玄大俠,您所指的『對方』,又是誰?」玄劫沉思了下,道:

  「總捕頭,您不虛此行,雖然尚未掌握具體憑證,但這樁撲朔迷離,茫無頭緒的人口失蹤公案,已找到了蛛絲馬跡的端倪……」「金刀」鮑雄臉色微微一怔,試探問道:

  「您是指『長德醫舍』舒彬舒大夫?」「飄客」玄劫道:

  「舒彬學得一門殘暴無倫的邪門醫技,殺身養身,牟獲暴利……那些給擄劫去的壯健男子,成了他治癒患者的『藥材』……」這位總捕頭「金刀」鮑雄,聽玄劫說出此話,情思之餘,不禁慨然道:

  「原來這個萬家生佛,著手成春的舒彬舒大夫,居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視線投向玄劫,又道;「玄大俠,─待鮑某稟報大老爺,將舒彬逮捕歸案……」玄劫連連搖頭,道:

  「使不得,使不得……一無證,二無據,如此一來,不但打草驚蛇,那才是真正一無所獲……」一笑,又道:

  「據說河南省撫台大人包松明,還送了舒彬一方『妙手回春』的橫匾……你們大老爺為了要保持自己紗帽前程,您把此事報了上去,不但不會採信,恐怕還會用了『讒言誣告』的罪名,將您撤職查辦呢!」這位衙門總捕頭鮑雄聽到這些話,不由詫然震住,楞愣朝玄劫看來。

  玄劫收起臉上笑容,又道:

  「舒彬能做出這等滔天罪狀的殘忍暴行,其本身就不會是個單純人物……擄劫人口,亦如探囊取物,顯然有不少江湖中高手能人,為其賣命效勞……這又豈是您官家一個總捕頭所能對付的?」「金刀」鮑雄知道玄劫,並沒有絲毫嘲弄的意味,欠身一禮道:

  「玄大俠說得十分有理。」玄劫冑蹙眉沉思了下,又道:

  「鮑總捕頭,這件事不但不能上報你們大老爺,就是你屬下捕快門隸前,您亦得守口如瓶,不能有一點洩漏出來……」鮑雄臉色一怔,欲語還休。

  玄劫又道:

  「必需要搜集到有關舒彬屬實罪狀,那時別說撫台大人,就是京城裡的皇帝老子送他橫願,也不管用了。」「金刀」鮑雄,舔舔嘴唇,搓搓手,道:

  「玄大俠,您說得入情入理,一點不假……但,就是您剛才說的,江湖上有不少高手能人,替舒彬在賣命效勞,這……這伯就不簡單了。」這位「百星流光迎鼎會」會主,又有「不二劫」之稱的「飄客」玄劫,一笑道:

  「本來就不簡單嘛……不然,這位『蒲雲莊』莊主林蚊,勞命傷財,把我玄劫和我夥伴請來這裡,幹啥?」「金刀」鮑雄已聽出玄劫話中含意,連連點頭,道:

  「是……是的,玄大俠!」一雙如刀濃眉,微微一蹙,眉心處,刻劃出一個深深「山」字形的皺紋……「飄客」玄劫目注鮑雄,道:

  「總捕頭,您閑著也是閑著,能不能替我玄劫做一件事?」「金刀」躬身一禮,道:

  「玄大俠,您只管吩咐就是!」玄劫道:

  「『長林鋪』鎮西街那家『長德醫舍』,您最好多加注意……」鮑雄接口道:

  「注意去舒大夫那裡求治的病患者?」玄劫搖頭,道:

  「不是去注意那些看病的……『長德醫舍』如有起眼似江湖人物進去,您來告訴我。」「金刀」鮑雄道:

  「玄大俠有此囑咐,鮑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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