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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但是一—

  韋英風比他更快,疾然出掌劈向他的胸口,馬正急忙將身子一轉,想躲開這一掌。

  他沒想到書英風這一掌竟是虛招,他避向左方,韋英風好像早已算准了。

  韋英風身子—歪,速度快得有如閃電般的,雙掌斜削他的左肩,如千斤重地壓住馬正。

  縱使馬正能有兔子般的靈敏,只怕也難逃這一掌,何況,他根本不是。

  眼看馬正已陷入險境,左肩有被削掉的可能,蒙面人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誰也無能出手相救。

  韋英風就在這緊要關頭,突然松了手,—臉冷酷森嚴,冷厲的道:

  「看你還是條漢子,快滾吧!」

  馬正死裡逃生,說不出是喜,是憂,多肉的面孔上泛起—片迷惘。

  書英風驀然狂喊;

  「你們還不快滾,難道還等我動手?」

  不知為什麼,韋英風被這兩天發生的事,搞得很心煩。

  所有的蒙面人再也不敢多做逗留,雜亂的腳步聲隨之開溜。

  大家幸幸退出後,韋英風發現馬正仍留在原地。

  韋英風雙眉一皺,望著馬正含有探意的—笑。

  馬正大步行到韋英風面前,拱手道:

  「我馬正自出江湖,從未遭此挫敗,但是我輸得心服口服,江湖中人講求恩怨分明,今天馬某蒙你的情,如果你有什麼吩咐,馬某沒有第二句話。」

  韋英風神色之間,顯得是那麼悠閒,驀然一沉,又淡淡的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馬兄也不必太放心上,你請吧!」

  馬正以為韋英風一定會問他有關明月宮的事,誰知他隻字不提,令他感到迷惑。

  本來他心想只要韋英風問他,他據實以告,就算還了一份不殺之情,以後兩不相欠,現在韋英風不問,他倒不知該不該說。

  其實韋英風很想從他口中探知一些事情,只是他敬佩馬正足條好漢,想交他這個朋友,如果由他主動問起,馬正肯定認為是報恩,倒不如由他自己說起。

  這就叫做「欲擒故縱」。

  果然,馬正沒有什麼心眼,有話不吐不快,韋英風不問,他只好自己說。

  馬正豪邁的朗聲道:

  「韋兄果然光明磊落;馬某十分敬佩。」

  他微微向前,低聲再道:

  「只是此去,前途風險極大,韋兄必須步步為營,小心『獨尊門』的暗算。」

  韋英風抬頭一笑,蘊含著真摯的感激,故作無事狀,道:

  「只為了一點小事,『獨尊門』何必如此勞師動眾的對付在下呢?」

  馬正亦不解其故,惘然道:

  「其中只怕另有蹊蹺,馬某曾承人恩惠,受人之托,前來阻擋韋兄,其餘的,馬某一無所知。」

  韋英風略—沉吟,喃喃道:

  「到底怎麼回事?」

  他忽問道;

  「『獨尊門』在何處?」

  馬正嘴角一撇,沉聲道:

  「據我所知,『獨尊門』各地都有分舵,幾乎網羅了天下所有好手,至於總舵,根本沒有人知道位在何處。」

  韋英風背負雙手,再問道:

  「他們平時怎麼聯絡?」

  馬正想了想,道:

  「因為馬某不是『獨尊門』的人,所以並不清楚,也從未聽說過,所以……」

  韋英風輕輕頷首,笑道:

  「多謝馬兄指點,韋某感激不盡。」

  馬正連聲說道:

  「不敢當!馬某有幸認識韋兄,真是不打不相識,對於韋兄的武功、人品,佩服!佩服!」

  現在的馬正,與剛才粗暴、自傲的馬正已全然不同,韋英風深深為他的豁達、豪邁所傾折,產生了一股由衷的好感,微微笑道:

  「馬兄過獎了,在下初出江湖,經驗不足,對於馬兄的氣度頗為折服,不知馬兄可否願意與在下同行,彼此有個照應?」

  馬正聞言之下,正色道:

  「馬正承你看得起,深感至幸,只是馬某未能完成此任務,已愧對朋友,再與韋兄同行,只怕不宜,望韋兄見諒!」

  韋英風雖然有些失望,仍然笑道:

  「馬兄哪兒的話,那我們就此分別了。」

  說罷,他轉身欲走。

  馬正沉聲道:

  「韋兄到了明月宮,千萬小心。」

  書英風轉過身來,高聲笑道:

  「在下能有馬兄這樣的朋友,死而無憾!」

  韋英風白小跟秋長天相依為命,一直與外界隔絕,一出江湖,遭遇的幾乎都是圍殺,像這樣有人關心他,怎不令他感動呢?

  韋英風向他拱拱手,便邁步走向明月宮。

  根據蘇大合的說法,距離明月宮應該不遠了。

  韋英風並不急著走,既然自己的行跡已經暴露了,他倒想看看還有什麼把戲。

  清風,徐徐地吹著,四處散發著襲人的香氣,那是一朵朵不知名的野花。

  這片樹林雖然不入,卻十分茂密,韋英風非常留意四周的動態,一切都很平靜。

  一出樹林,碰到的卻是個交叉路,他正不知往哪邊走時——

  有位農家漢子打扮的中年人從左側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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