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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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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險、惡、伏兵起 這是一條蜿蜒崎嶇的道路,路上起伏不平,佈滿了小坑小窪,碎石上埂;道路還十分狹窄,剛容一車通過,路的兩旁,則是一片荒野地與簇簇叢生的雜木矮樹,再遠,便是陡斜的坡陵及隱約的山巒了,總之,這裡的地形相當險惡,也相當複雜,不是一處令人愉快的地方。 舒家母女及銀心所乘的那輛篷車,如今便正在這條道路上顛簸前進,篷車時歪時斜,震盪得很厲害,整個車身的架子及承軸部分全在不堪負荷的呻吟著——「呼隆」「咯吱」「咯吱」……拖車的兩匹健馬,也汗濕如雨,口鼻噴吐著白沫,嘶嘯不停的吃力往前拉動套轅車杠,前座上,南宮豪大聲吆喝,揮鞭抖韁,辛苦異常的駕馭著馬車移行,他的身上,也和那拉車的那匹馬兒一樣,早就給汗水濕透了。 空中,太陽就像個火球似的懸掛著,炙熱的光芒曬烤著大地,就連吸口氣吧,鼻子嘴巴與胸腹問也是那麼乾澀熾熱得似燒著把火…… 現在,剛過了午時不久,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分,而關孤他們幾個護著舒家母逃離「三定府」那次劫難,到今天也已是第五天了…… 篷車在路上搖搖晃晃的前行,關孤在車前開路,豐子俊則于車後護衛,他們的行動十分緩慢,這種天氣,這種道路,要快,也委實快不起來…… 汗水沿著眉梢子直往下淌,南宮豪卻顧不得去抹,他一邊手忙腳亂的駕著車,一邊咆哮:「這天氣,就能把人給烤化了……偏偏拉車的兩頭畜牲又不聽使喚……得兒,慢點,慢點,你他媽是在趕命呀?」 南宮豪急躁得連「三字經」也出了口,而篷車仍是那麼左歪有斜的一嗯隆」著蹣跚前行,篷車的前後車簾早已卷開,車廂裡那股子悶熱勁就甭提了,這猶不說,最難受的還是顛震,那種晃蕩波動法,就能將人的骨架子全散啦。 仍然披罩著黑綢大蹩,仍然是那麼冷漠的騎在馬上,關孤一言不發,兩鬢的汗水卻滴滴滾滾…… 秀髮蓬鬆,面龐通紅,舒婉儀香汗淋漓,喘息吁吁的攀著車橫木朝前叫:「南宮叔叔,這條路,還有多長呀?」 顧不得回頭,南宮豪大聲道:「約莫尚有十多裡地……再涉過一條淺溪就好走了……」 身子大大的搖晃了一下,舒婉儀摸著被撞痛的肩膀,乾澀的道:「為什麼……選上這條路呢?好難走啊……」 南宮豪舐舐枯燥的嘴唇,大聲道:「因為這是條曠棄日久的廢道,很多年沒有人走過這裡了,我們挑上它,為的是隱密行跡,不為旁人察覺…… 揮鞭策馬,他又道:「這段路,一共有三十裡長,我們從這裡走,可以繞過兩個城鎮,假如一直沿著官道往前趟,路是好走了,恐怕仇家亦早就派人卡在路口啦!」 舒婉儀努力穩定身軀的姿勢,她苦生生的道:「南宮叔叔,你老可知道……我們就要連骨架子都顛散了……」 吞了口唾沫,南宮豪歎氣道:「忍忍吧,侄女,這是避難,不是去廟裡燒香許願,為了活命,就只好受點罪啦……」 前行的關孤駐馬停候著篷車跟上,他伸出手來,輕輕拭去臉上的汗水,平靜的道:「南宮兄,很好吧?」 南宮豪叫苦連天:「乖乖,這不是駕車,少兄,這是在要我的老命那!」 關孤緩緩移馬隨行,邊道:「可要我來代你一代?」 南宮豪連連搖頭,道:「算了算了,我這身筋骨雖說老硬,也已被顛得又酸又麻了,便乾脆酸麻到底吧,又何苦再綴上你?」 車後,豐子俊大叫:「大哥,快點走行不?我在後頭可是吃足了灰沙!」 南宮豪吼道:「你吆喝什麼?我這不正在拼命趕?誰願意賴在這條熊路上呀?」 車篷裡,舒婉儀叫道:「南宮叔叔,我們受不住了,可否下來步行?」 南宮豪雙眼一瞪,咆哮道:「你是熱暈了還是顛糊塗了?這種日頭火毒的天氣,加上這麼爛的道路,你們是如何步行法?」 舒婉儀愁盾苦臉的道:「實在夠受的,南宮叔叔……」 南宮豪氣吼吼的道:「忍著點,我還不是一樣在車上?」 就在他們的抱怨聲中,左側,一片雜樹叢生的斜坡上,突然有一隻「響鈴箭」映著日光閃閃泛亮的掠頭而過,箭尾的銀鈴帶起連串清脆的聲音:「叮鈴鈴……」 「叮鈴鈴……」 南宮豪聽的一呆,立即收韁停車,同時緊張的回頭低叱道:「放下簾子,快!」 這時,豐子俊也已策馬來到這邊,背靠篷車,面對斜坡,神色之間,也是在沉穩中流露著無可掩隱的忐忑! 宮豪心頭狂跳,目瞪如鈴,他咬牙道:「莫不成費了這大功夫還仍會遇著鬼?」 關孤緩緩的,放馬來到道中間,他淡漠的道:「南宮兄,煩你注意道左邊……」 說著,他的目光已仔細搜視向「響鈴」箭射來之處。 豐子俊舐舐唇,低聲道:「關兄,這會是哪一路的人馬呢?」 關孤深沉的道:「不知道,但可以斷言不是『悟生院』的直屬!」 豐子俊不禁心裡一寬,他問:「可以斷定?」 關孤點點頭,道:「是的,因為『悟生院』的一向傳統,下手截殺仇敵之前,是素來沒有任何警告表示的!」 豐子俊籲了口氣,迷惑的道:「那麼,這又會是哪一路的神聖?」 關孤笑笑,道:「目前,我和你一樣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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