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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第六章 啼、笑、戲嬌娃

  趙起濤神色微變,道:「但是,我們奉命要她好生生的回去,本堡堡主不願因她受傷而影響到取回那件寶物的時間!」

  關孤道:「此話怎講?」

  趙起濤奈著性子,道:「我們知道東西是她藏起來了,因為她奪去之後根本無法交還原主,那人也已被我們帶回堡中,如果她現在受到傷害,勢必無法領引我們前去取回,更嚴重點,她若不能開口或神智昏迷的話,我們的損失就更大了。是而堡主一再交待,必須將她好生生的擒回去問問……」

  在對方話語中找著了漏洞,關孤平靜的道:「原主?那麼,這東西果然是你們堡主與他的朋友侵佔人家的了?」

  趙起濤不由一呆,有些失措的道:「呃,不,不是,是那人出賣給我們堡主朋友的……是他自己先作的承諾,東西已不能算是他的了……」

  關孤冷峻的道:「你在不知所云了。」

  一橫心,趙起濤寒下臉未道:「朋友,你想趟這灣渾水?」

  關孤視若不見的道:「你是要和我翻臉麼?」

  一邊的酒糟鼻子仁兄踏前一步,凶巴巴的道:「是又如何?媽的,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古怪的笑一笑,關孤道:「我有一個建議給各位,在我沒有心火上升之前,你們來個比賽,看看誰跑得快,誰躍得遠,好不?」

  酒糟鼻子「嗤」了一聲,嘲諷的道:「你可不是癩蛤螟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關孤一笑道:「是這樣麼?」

  酒糟鼻子暴烈的道:「再不滾開,小子,我們就連你也一起放倒在此!」

  微退一步,關孤道:「你們注意了!……」

  趙起濤驚道:「你想幹什麼?」

  關孤笑道:「我要取你這位夥計的鼻尖!」

  這位有只酒糟鼻子的仁兄手中的一雙虎頭鉤立刻平舉胸前,嚴密戒備,破口大駡道:「媽的皮,甭先吆喝,你試試看呀,看我能取你的狗命還是你能要我的鼻尖……。」

  「尖」字甫始跳滾出他的舌尖,一溜寒光暴閃如電,當人們的瞳孔方才感覺到光芒的炫亮時,一切立歸寂然。

  但是,那位酒糟鼻子仁兄卻突然捂著臉怪叫著跳到一邊,地下,安安穩穩的擺置著一丁點血糊糊的人肉——那是一塊鼻頭!

  關孤仍然悠閒的站在那裡,「渡心指」握在左手,劍早入鞘,好像他根本便沒有任何動作一樣,甚至連他的黑綢大憋也未曾飄拂一下,宛似他原來就這麼安詳的瞧著熱鬧,也宛似對方的那一點鼻頭肉早就平擺在地下了……。

  這時——

  趙起濤與他的幾個夥計俱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老天,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手法?又是一種何等精深的劍術?他們幾個人可以說根本連人家什麼時候出的手都未看清,更甚者,那股劍芒的去勢他們亦竟一無所覺,只見寒光一閃,即已結束,換句話說,人家的劍路如指向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只怕其後果也將和那酒糟鼻子的現在情況一樣!

  笑了笑,關孤道:「朋友,誰在說大話?我想,該不是我吧?」

  酒糟鼻子仁兄此刻捂著一張血污斑斑的臉孔,痛得在那裡直跳腳,一雙虎頭鉤早已拋向地下,他連呻吟也都那麼窩囊了……。

  趙起濤冷汗透衣,窒著嗓門道:「你……呃,到底想如何?」

  關孤點點頭,道:「像你方才所說,很簡單。」

  趙起濤呐呐的道:「你的意思是?……」

  關孤面無表情的道:「我已經改變初衷了。」

  趙起濤吃了一驚,忐忑的道:「此話怎講?」

  關孤不奈煩的皺皺眉,道:「本來,我想不管這擋子閒事,等我將那刁鑽丫頭教訓一番之後便任由你們處置,但是,如今我又非插手不可了,因為你們對我頗不友善,再者,你們與她之間的這段公案,似乎曲不在她!」

  趙起濤急道:「你……你待如何?」

  關孤冷然道:「一句話,你們走路!」

  趙起濤又驚又怒,道:「你,你要強自出頭,橫相架梁了?」

  關孤陰沉的,道:「就算是這樣吧!」

  額頭青筋暴起,趙起濤憤怒的:「朋友,你最好斟酌斟酌,我們『天龍堡』不是這麼好吃的,你休要自惹麻煩上身……。」

  關孤冷冷的道:「我已惹了麻煩了。」

  趙起濤大吼:「你這算什麼?簡直欺人太甚!」

  關孤冷漠的,道:「你想掉只鼻子,一隻耳朵,還是一隻眼睛?」

  他目光寒森四掃,又道:「其他各位也是一樣,只要你們指出地方,我包管使你們滿意——不論你們如何防範!」

  趙起濤咬牙道:「這是說——為了這女人,你要與我們動手?要和『天龍堡』結怨?」

  關孤道:「悉聽尊便,只要你們有興趣的話!」

  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自額門上滴落,趙起濤絕望的回顧他的夥計,而他的夥計們亦俱失色,全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了……。

  當然,就憑方才關孤現露的一手,已是令「天龍堡」的這些人們心驚膽寒了,他們自是明白關孤的身手也已卓絕到什麼地步,他們更清楚自己這邊若要硬幹的話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這個結果並不難臆測,就好像站在絕崖之上往下跳一樣——這一跳,除了粉身碎骨,便是殘腳斷體,明擺明顯著不會有什麼其他奇跡了。

  趙起濤以痛苦的目光注視他的夥計,目光中有著徵詢、求援、要求、激勵等等的複雜意味,但是,他的夥計們卻個個面無人色,畏縮的將視線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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