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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


  第八十四章 幽情暗寄 太艱難

  木然一笑,項真道:「我不否認……」

  他又轉對奚槐,道:「奚槐,你該為你未曾過份為難你的妹妹而高興,你一定明白,本來,你是毫無機會的……」

  顫抖著,奚傀汗如雨下:「我知道……

  項真平板的道:「記得你曾在青松山莊那座水池下的石窖裡,給了我許多罪受,奚槐,你很會用刑,更懂得折磨人,那些刑法,有很多人是承受不住的,你曉得不?」

  驚恐的看著項真,奚槐膽寒的道:「我……我是一時衝動……」

  搖搖手,項真道:「不要來這一套,你犯不著怕,我既已說過放你一馬,便決不食言,我只是要告訴你,我也很會用刑,也很會折磨人,而且,我所用的手段,可以保證不比你差!」

  連連點頭,奚槐道:「我相信,我相信……」

  項真陰森森的笑著道:「老實說,我的確十分痛借我失去了這個機會,這個向你報復的機會!本來,我是預計要一點點,一點點的碎剮你的!」

  一股寒氣自腳底直升全身,奚槐難以仰止的顫抖著,他的唇角抽搐,額上青筋暴起,期期艾艾的道:「謝謝你恕過我……項真……我永遠不會忘記……永遠感激你……」

  笑笑,項真道:「以後,我只希望你記住一件事,誰的身子都是肉做的,你不願承受酷刑與折磨,同樣的,別人也不會願意,生前我是想要叫你領略一下此中滋味的,但今,我只有遺憾的說,算了。」

  奚槐頓時如釋重負,他感激零涕的道:「今後有生之年,皆乃項兄所賜,我奚愧會永銘不忘,終生懷憶……」

  忽然怪笑一聲,包要花插嘴道:「你看你他媽的那副德性,知道自己消災免難了,說話也順流起來,還他媽的脫了褲子坐板凳——有板有眼的呢……」

  西門朝午忙道:「包兄,有女于側,文雅點,文雅點……」

  一齜牙,包要花道:「文雅個鳥!我就是這個調調兒,愛聽不聽,這是什麼場合?還光他媽撿些天官賜福的吉祥話念麼?」

  紅著臉蛋,奚嬪裝沒聽到,她向項真哀求道:「項真,你說過免除公孫大爺和汪姐姐死罪的,你說過的……」

  淡淡的,項真道:「不錯,而我也並沒有殺死他們!」

  吸了口氣,奚嬪可憐生的道:「但是,你若任叫公孫大爺與汪姐姐那樣痛苦不停下去,只怕創立仍舊免不了一死,尤其公孫大爺,血都快流光了……」

  點點頭,項真道:「老包,麻煩你去為他們兩個裹裹傷

  包要花不情願的道:「為他們裹傷。饒了這兩個混帳的狗命已是天大仁義了,還再去侍候他們?連我自己的傷都還沒有上藥呢……」

  皺皺眉,項真道:「麻煩你了,老包!」

  歎了口氣,包要花轉身行去,一邊走,一邊嘀咕:「媽的,我這真叫犯賤啊,替傷了我的人去治傷……」

  奚嬪趕忙又道:「婉月,你去幫著包壯士。」

  靈巧的婉月低聲答應,匆匆跟在包要花身後去了,看著他們,西門朝午不禁笑道:「項兄,包兄可真是直性子人,一根腸子通到底,有什麼說什麼,毫不做作虛作虛偽

  項真一笑道:「他就是這種狗熊皮氣,看起來蠻可愛,其實卻窩囊人,而我忍受他這德性,已經有一段長久的日子了……」

  西門朝午笑呵呵的道:「想當初,項兄你也一定是為了欣賞包兄這種狂放不拘的直筒筒個性才與他結交成生死之好的吧?」

  微微頷首,項真道:「是的,但時間長了,卻有些吃不消……」

  這時,奚嬪已扶著奚槐坐下,她又悄悄挨了上去,怯怯的道:「項真……」

  項真轉著她,一笑道:「又有見教?」

  粉臉一紅,奚嬪呐呐的道:「你……你也傷了,傷得好重……」

  抿抿唇,項真道:「這全是夏一尊父子,羽複敬、李悟等人的共同傑作,好在我還可以勉強忍耐……」

  焦切而關注的,奚嬪道:「可是,你的背上,兩肋,肩頭所包紮的棉布,已經浸出了血,裡面的傷口一定是裂開了……」

  項真淡然道:「我想是的!」

  咬咬下唇,奚嬪又道:「你不痛?」

  項真不由失笑了,他道:「我也是肉做的,怎會不痛!」

  驚奇的睜大眼睛,奚嬪道:「但是,你的表情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我想一定是很痛的,假如換了我有這多傷,我恐怕就不能動了……」

  輕輕的,項真道:「所以你不是『黃龍』項真,我才是,奚姑娘,我唯一值得稱讚的地方,也就是比別人稍稍能忍受痛苦!」

  愛憐的搖搖頭,奚嬪心疼的道:「兩次看見你,項真,你沒有一次是乾乾淨淨,完完整整的,兩次全是渾身染滿血污,衣裳破碎零亂,披頭散髮,遍體鱗傷,還有,加上都是在一場殘殺之後!」

  苦笑了,項真道:「真遺憾,是麼?」

  看著項真,奚嬪幽幽的道:「如果你梳洗乾淨,穿著整潔,項真,我想你一定是十分灑逸的……」

  項真輕描淡寫的道:「不見得呀,我平常也差不多就是這副邋遢樣子……」

  忽然眼圈一紅,奚嬪低下頭道:「我……我是和你說正經話,項真,請你不要調笑我……」

  此刻,西門朝午發覺眼前的情形有點微妙,他肚裡一笑,識趣的走了開去,到奚槐面前對著坐了下來。

  略一猶豫,項真低聲道:「奚姑娘,我並沒有調笑你,你不覺得,談話的氣氛輕鬆風趣一點比較好麼?尤其在此時此地。」

  輕輕用衣袖拭去眼角淚痕,仰起那張悽楚而明豔的臉兒來,怨慧而深幽深深凝注著項真,奚嬪道:「項真,你……你離開這裡以後,要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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