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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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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點點頭,丘蘭兒邊往沙成山碗裡夾菜,邊小聲細氣的道:「是的,我只同胡大年二人見過她一面,還是在夜間!」 她一頓又道:「這種事情沙大哥一定比我清楚,我們不能多問,只能執行,當然,為了那筆銀子而拚命!」 伸手摸摸嘴巴,沙成山已精神煥發的站起身來,果然,他如今似是換了個人! 丘蘭兒拉著沙成山一手,道:「吃飽了就睡一覺,我不攪你!」 沙成山笑起來,道:「我早已睡足了,『移穴走位截脈大法』使我止住血,固住元氣,也恢復了體力,如今又有你的藥,更吃了你為我做的飯菜,就如同你我初次相遇時的樣子!」 丘蘭兒急切的問:「你要走了?」 沙成山道:「是的,這件事我得趕著去辦。如果順利,我會很快來沙河看你!」 丘蘭兒惆悵的問道:「聞得沙大哥自我定下規矩,一年只接三次買賣,這事當真?」 哈哈一聲笑,欽成山道:「不錯,天下的銀子賺不完,沙成山總不能為那俗不可耐的阿堵物拚命不斷,就為我自己定下規矩,一年三次買賣,多一樁也不幹!」 丘蘭兒又問:「這次買賣是第幾回?」 沙成山道:「第二回!」 說完騰身而起落在岸上。丘蘭兒沒有下船,她似是十分哀怨的道:「沙大哥,莫忘回來看我!」 沙成山已跨上馬,聞言抱拳,道:「會的,蘭妹!」 於是,黃膘馬嘶叫一聲,彈起四蹄便往夜暗中賓士而去…… 丘蘭兒聞得沙成山稱呼自己「蘭妹」,一股甜蜜立刻湧上心頭,衝動的自言自語,道:「大哥,你叫我蘭妹了!啊,大哥!」 晨陽升起扁擔那麼高,從一道層巒疊嶂的大山那面刮過來微風陣陣,微風中有著野草與花的香味,有一道峽谷直往深山中延伸。趕往陽城的官道,便沿著這峽谷的右面蜿蜒。 沙成山怒馬疾馳上這條火山官道,兩旁的山坡上野花處處,點綴得可愛極了。在這些花叢中,酸棗、山植、小紅果還真不少! 是的,沙成山已八百花穀,只要過了這條七裡半長的山谷官道,山那面三十五裡地,他便會趕到地頭上——陽城,只要…… 突然間,他看到前面的官道上橫擺著一棵大樹。經驗告訴他,這裡有人攔阻去路了! 攏住黃膘馬,沙成山一動不動,平靜的坐在馬背上往四下裡察看! 就在這時候,突然傳來女子聲音,道:「沙成山,你沒有死?」 望著發話方向,沙成山冷冷道:「閻王不要命,小鬼不來拉,我怎麼死?」 「不可能!」 話聲裡空中人影連翻,山崖上面刹時落下一個女子! 沙成山冷冷道:「柳仙兒!你竟敢又在我面前出現!」 「毒蜘蛛」柳仙兒沉聲道:「不錯,我又來了!」 沙成山憤怒的道:「我曾說過,再見你決不輕饒,你以為我在唬你?」 冷哼一聲,柳仙兒道:「你別狠!倒是我想問問你,昨日你明明斷氣在一灘血裡了,為何今日又活過來了?難道你是閻王爺的拒絕往來戶?」 哈哈一聲笑,沙成山道:「柳仙兒,我根本沒有死!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是沙成山,如此而已!」 附近,一陣足音傳來,有個女子沉聲道:「沙成山,你好大的口氣!」 話聲甫落,山崖後面轉出一批人來,這些人簇擁的當然是柳仙兒口中稱的大奶奶! 沙成山全身一陣顫抖,怔了一下,道:「是你?你就是沿途截奪我所帶東西的大奶奶?」 那少婦冷沉的道:「不錯,就是我冷若冰!」 沙成山暴彈馬下,他全身戒備的道:「原來你竟然是江湖上失蹤六七年之久的『飛天蜈蚣』冷若冰?」 少婦面色泛寒的道:「不錯!」 沙成山憤怒的道:「那晚秦老爺子托我替他辦事,你不是也在場?為何……」 冷若冰咬著牙,道:「我跟秦老頭過了四年日子,為的是什麼?憑我的容貌,天下太多比他好看的年輕人,我為什麼投向他的懷裡去?」 沙成山嘿然,道:「江湖傳言,『武林老爺』秦去年秦老爺子自從納了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以後,老夫少妻,如魚得水,雖然氣走秦夫人,罵跑獨生子,然而秦老爺子仍然寵愛著年輕的新夫人。那夜我應邀去探望臥病在床的秦老爺子,你不也守在一旁?為何你……」 猛的仰天尖笑,「飛天蜈蚣」冷若冰道:「沙成山,老頭子今年六十五,我冷如冰只有三十整,說什麼老夫少妻多恩愛,去他的如魚得水!侍候他四年,我圖的就是老頭死後留在世上的兩件東西。如今他奄奄一息,眼看不久于人世、卻在這關頭托你帶東西走陽城,哼,他的兒子老婆就是在陽城,你說,我怎麼會甘休?」 一笑,沙成山道:「就算沒有得到你所期望的兩件東西,單憑虎躍山莊的大片良田,無數騾馬,你也足夠快活餘年了!」 冷若冰憤怒的道:「沙成山,人各有志,我與你不同。你是個得過且過的可憐蟲,我冷若冰卻要繼承『武林老爺』的寶座,變成『武林大奶奶』!」 她一頓又道:「人生苦短,留名千古談何容易!然而我卻重視『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這句話。我冷若冰要在武林中留名,便必須取得那兩件東西,沙成山,你清楚了嗎?」 沙成山淡淡的道:「請問那是兩件什麼樣的東西,能使你一躍而成『武林大奶奶』呢?」 冷若冰立刻回道:「一部百竅神功,與一座寶庫!」她一頓又道:「武功與錢財,是領袖武林的不二法門。沙成山,你以為呢?」 沙成山雙手一攤,道:「我並未帶上你所要的東西!」 冷若冰哼了一聲,道:「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帶在身上,但老頭子那晚臨時把我支開,他交在你手中的又是什麼?我敢斷言,那必然是一張圖,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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