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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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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魔眸教的人馬已顯示出了他們一貫狂悍野蠻的作戰方式,鐵刺娟漫空拋抑,背刃刀揮活砍劈,個個都似凶神附般橫衝直撞奮不顧身,但是,紫衣派也不是些歪種重色,他們同樣的豁命硬幹,鬼頭刀揚飛斬截,猛殺猛宰,在他們三位舵主與那年青的宗承祖率領之下,每個人的眼完全紅了重紫衣派的掌門人張豐帆以一柄長劍獨鬥兩名對方的「鐵弟子」,三十余招之後,已完全占利丁先,只見一條條的寒芒暴砍猝閃,那兩個魔眸教」天眼堂「的十凶人物,已經汗如妓倘,招架無方了! 突然朋三省狂吼一聲,大叫道:「哥子們,我們豁出去拚!」 叫聲裡,這位大伏堡的四爺猛地前沖,右手五節九菱鞭「嘩」抖翻掃砸,左手的寬刃彎刀已筆直通向另一個敵人! 兩名「鐵弟子」呼嘯一聲,迅急躍開,一對狼齒鞭在藍芒微閃之下急迎驟沉,快逾電掣般卷到朋三省下腹! 朋三省獨目暴睜,寬刃彎刀縮回身前猛往上擊,五節九菱鞭已怪蛇似的「呼」斜撞敵人腦袋! 這種打法,朋三省等於是在玩命,他全是以險招硬搏,於是,「嗆」的金鐵震擊中火星四濺,朋三省的寬刃彎刀像把鋸子似的被擊得缺口斑斑,他的手背,小肮,也是鮮血直冒,但是,卻在同時揮鞭之下將一名魔眸教的「鐵弟子」打得腦漿四濺,血肉模糊! 另一名魔眸教的「鐵弟子」狂號一聲,揚鞭再撲,朋三省大笑著側身猝進,五節響菱鞭「嘩啦啦」卷舞掃擊,手上那柄裂缺斑斑的寬刃彎刀亦抖腕射出! 這個十凶之一的鐵弟子,怒吼著左手斜揮,用他腕上套著的赤銅手鐲「當」的一下,將朋三省扔來的彎刀震落,而朋三省要的就是這一下,他的五節九菱鞭如電般纏絞上去,猛然間便和對方的狼齒繞成一團了! 魔眸教的這位仁兄察覺自己的兵器與敵人的纏在一起之後,大驚之下不由猛力回帶,於是,朋三省藉勢撲入,行動快得像一陣風,他拋掉兵器,雙掌左右飛劈,在一聲尖號裡,他這一個對手亦已滿口鮮血的倒跌出去! 朋三省力斬那兩個魔眸教的「鐵弟子」,從開始到結束只是一刹的時間,其中的過程在不遠處的張豐帆看得十分真切,他手中劍一彈條翻,「括」的一聲將掠自身側的一名魔眸教徒斬到後又飛截而回,在這流水似的美妙劍勢中,這位紫衣派的大掌門宏聲贊道:「幹得好,朋兄!」朋三省一個蹌坐在地下,立刻便有七八名紫衣弟子上前將他團團圍護,而相對的,亦有十來個魔眸教徒衝殺了上去! 一條人影厲嘯著掠了過來,嗯,他竟是張豐帆的侄兒宗承祖,這年青人舞動一把魚鱗紫金刀,形如一頭瘋虎,撲到面前刀身猛旋,「吭」的一下已將一名魔眸教徒攔腰斬斷!空中,三團銀光突然向宗承祖飛到,他灑著汗,刀如龍騰,旋迥之下精芒並閃,那三團襲來的物已「當」「當」連響,全被磕開! 亦是力鬥兩名敵方「鐵弟子」的醉壺公易欣睹狀之下,便曉得情勢不妙,他知道魔眸教的習性,他們是斷斷不會放過殺了他們教中好手的敵人的,於是,易欣心裡歎了口氣,肩上的灰白葫蘆「呼」的飛砸而出,四棒子,一抖猛揮,兩個魔眸教的鐵弟子悶吼著以手中狼齒鞭狠狠擊攔,而就在兩人的兵器揚起之時,其中一個已猝然滾身倒地,其快的無比的翻撲向易欣腳下! 「好雜碎!」易欣暴吼著,欲然後掠,他的身形甫始飄起,一枚紅閃閃的翼龍手鐲已那麼快不可擋的急射他的胸口,中猛扯擊在酒葫蘆頭部的絲繩,灰白色的酒葫芭「呼」的飛蕩回來,剛到胸前,已險到點的「噗,啦啦!」被那放赤銅手鐲擊成粉碎,葫蘆中的酒液四濺飄散,一條狼齒鞭已兜頭劈下! 醉壺公易欣身形急踴,在消減了部份擊來的力道之後,他一口氣運到大臂,猛的探臂彈震上去,於是,在一片鮮血暴射中,他的左臂「喀嚓」折斷,皮開肉綻! 但是,那根純鋼,四捧上亦一傢伙劈飛了對方的半個天靈,為他自己的手臂索回了代價!方才,滾撲地上的那個「鐵弟子」正一躍而起,睹狀之下,幾乎目毗皆裂,他手中的狼齒鞭展舞如風嘯浪湧,狂悍無比的直撲近前! 易欣也顧不得痛了,他咬著一口老牙,四棒子挑打欄架,呼呼轟轟,大汗如雨的傾力拒敵著眼前這位想要他老命的魔眸教的好手! 一聲悠長而恐怖的慘叫出自一個魔眸教「鐵弟子」口中,張豐帆的鋒利長劍正飛快的自他胸腔內拔出一顫之下,抖出千萬光雨,又立刻單向了另一個敵人! 這時,已有二十多個魔眸教徒包圍住坐倒地下的朋三省了,方才護持左右的八個紫衣弟子,如今已有五人橫,只剩下三個人還在咬牙苦撐,宗承祖也在六步之外吃另一撥魔眸教所圍攻。摸了一手濃稠稠的鮮血,朋三省覺得小肮裡像燒著一片火,痛得連筋都抽曲了,汗水沾著沙土,手背上的傷口深得見骨,寒風吹括著,加上全身的酸軟,這滋味,真不好受! 忽然 一名紫衣弟子號叫著打著轉子摔倒朋三省身邊,他臉上有一片細微的痕印,像是被鐵刷子刷過了一樣,但是,這片痕印卻是烏紫之色,這位紫衣弟子更彷佛十分痛苦,瞬息間已抽搐著卷成一團! 「鐵刺猥!」朋三省正低呼一聲,頭頂銳風空響,一道寒光已猛然砍落,他口中暴叱,身子就地翻滾,一枚亮晶晶的鐵刺猥又撲面掃來!知道被這玩意碰上一下便凶多吉少,朋三省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口了,他全身拚命收縮,一柄背刃刀與那枚鐵刺猥險極的「噗」「噗」聲砍在浮沙中,在一刹間,朋三省瞥見那兩張光頭下咬牙切齒的惡毒面孔,他反應如電,雙腳暴起,左掌猛翻,幾乎不分先後,那兩個魔眸教徒已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橫摔出去,滿口熱血並濺!但是」朋三省一口氣尚未及喘過去,天爺,又有五六條身著白牛皮衣靠的人影自四面撲到,隔著好幾步遠,那背刃刀的冷風卻已觸體如割了! 現在,朋三省可以說陷入絕境,他全身運一絲力氣都使出去,骨頭都俊酥了一樣,小肮處的傷口,又要命的突然加劇! 動作的過程是快如電閃的,就在那幾柄背刃刀將要砍下的一刹,五個欲待行兇的魔眸教徒卻驟然哀呻著紛紛跌倒,一抹熟悉的金色寒光正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了他們的後頭! 朋三省長長叮了口氣,嘶聲叫道:「謝了,我的龍老弟……」 不錯,這適時援手之人,正是龍尊吾,他眼見朋三省危急,在一口氣運轉之下陡然脫出敵人的日月雙環威力以外,作了雷轟電問的一擊之後,又狂台似的返身撲回,而這一來一回,苗剛卻阻攔不及,快得就像龍尊吾根本便沒有移動過一樣! 又是一聲令人毛髮棟然的慘號傳來,那邊,醉壺公易欣的四棒子像擊打一塊棉被似的瘋狂抽砸著已經損死於地的那個原先還在和他拚鬥的魔眸教「鐵弟子」,原來,那名「鐵弟子」並非為易欣殺死,而是正在他支撐不住的時候,由紫衣派的第四舵舵主「迥旋劍」範獨從斜刺裡沖來接下,雙方的勢子都急,在一個猛掠之下,這名「鐵弟子」的狼齒鞭便抹過了範獨的咽喉,范獨的利劍也透進了他的脅肺,現在,範獨就躺在敵人的右手邊不足兩尺,易欣眼見人家為了自己喪命,悲憤中,那根純鋼的四棒子怎不往兇手的身上出氣?一時只見血肉橫飛,腑髒四流,這名魔眸教的好手幾乎已被他砸成一團肉漿了…… 在連串的快厲掠刺中,張豐帆十六劍並成一次齊出,手臂猛揮,又具三十二劍分成三十二個不同的角度瀉劈,於是,與他對手的僅存那名魔眸教「鐵弟子」也嫩身浴血的栽倒沙地上,整個身子,彷佛蜂巢般多出了十幾二十個血窟窿來! 那邊「玄鶴」牟遲德與「青鷹」梁采因為一直用的是穩紮穩打的方式,所以至今尚未見明確勝負,不過,他們的四個敵人,卻也顯然在逐漸朝下坡路走了…… 張豐帆素有「一劍伏魂」之稱,他的劍上功力乃是深博而浩翰的,在劍術上說,已不愧有「巨匠」之尊,對付起魔眸教的一干「鐵弟子」來,憑他並不算是一件十分困難之舉,此刻,他已縱身入魔眸教徒群中,只見劍氣漫空,銀光如練,宛似有千百柄神劍來自九天,魔眸教徒們在這須彌裡,全感到被逼向地獄邊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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