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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身軀一發,這漢子竟平橫著彈起尋丈之高,醉壺公易欣飛快的閃進,四??棒猝掃,「克嚓」一聲鐵人的狼齒鞭已脫手而落!

  但是,他們卻碰上了魔眸教的便把子,這削腮漢子咬著牙,突著眼,平起的身軀非但沒有墜下。反而再次「呼」的升高了五尺!

  朋三省五鞭俱皆擊空,大叫道:「幹掉他,這王八蛋想逃!」

  叫聲裡,削腮漢子竟日電射料出,就在他似出未出之間,一直默立未動的龍尊吾暴襲而至,阿眉刀「削」的長掠轉回,一蓬熱血滲著一聲既叫,那削腮漢子殞石般一頭裁落枯黃糾葛的藤蔓之中!

  醉壺公呵呵一笑,旋開木塞,舉超大葫蘆來仰著脖子咕嚕嚕灌了幾日酒,一抹嘴巴道:「宰得好,小友,若給這小子逃了回去,我們日後麻煩可就大了,這小子也是活該命絕,以他的一身功夫,本來還可以支援幾下子,奈何他心慌意亂,呵呵,這折扣可就打得大了……魔眸教的人物都相信以他們的翼龍釣穿胸能使靈魂離體歸向極樂,不會龍著肉體埋入黃土而永墜黑暗,不這,這卻在瀕死前又要多受一重罪……」

  朋三省長長籲了口氣,搖頭道:「龍老弟,你不該一上手就與這些瘋子以險招相搏,我知道你狠你行,但這也總是犯不著的事……」

  龍尊吾望著刀刃上滴溜打轉的血珠子,平淡的道:「彼此間都是以生命為賭注,誰也是爹娘的孩子,大家彼此不吃虧,早晚也要分生死*。又何必拉扯得那麼久呢?」

  朋三省放回兵器,略一遲疑,回頭向醉壺公呐呐的道:「壺公…你,壺中的老自乾能否來上一口?天寒地凍,喝點酒驅驅寒氣如何?」

  醉壺公一雙風火眼好笑的帳了瞧朋三省。將大葫蘆遞了這去,舐舐嘴唇,皮笑肉不歸的道:「好說,只要老弟不嫌髒。老漢已經感到十分龍幸了。」

  裝做沒有聽見,朋三省接過了大葫蘆,卻不由被葫蘆墜得雙手下沈,他大口灌了一陣,呵著氣道:「真是好酒,又烈又醇,只不知道葫蘆是什麼質料做的?怎麼這等沈重法兒?」

  醉壺公易欣得意的笑笑,搖著亂髮道:「這葫蘆重約三十餘斤,乃是」木鐵「融於」生膠「中製成。掄起來用力砸下去,嘿嘿,足可將一顆枯牛腦袋搗成肉糜!」

  二人在說笑著,龍尊吾已歸刀入鞘,緩步行入岩石下的淺穴中。裡面,唐潔的秀髮瀑布似的披散,面龐蒼白,淚痕未乾的靠壁坐著,她雙手緊緊將那件白狐皮裘掩抓然胸前,憔悴的雙眸裡充滿了驚悸,羞辱、及畏怯的神韻……

  龍尊吾冷冷的瞧著她,她也看了龍尊吾,小嘴微張著,好一陣,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咽啜著以雙手蒙面,抽搐的道:「對……對不起……又是……我我……連累了……你|」龍尊吾搖搖頭,低沈的道:「第一次是如此,第二次又是如此,還令我懷疑一點,兩性之間,除了獸欲便沒有別的了麼?」

  唐潔哭泣得更傷心了,她雙肩聳動著,卻儘量不便哭聲發出……

  緩緩地,龍尊吾道:「你生得極美,女孩子是應該生得美的,但是,你卻不該生在這種到處都是豺狼虎豹的污濁地方。」

  八十沈默下來,除了唐潔的啜泣聲是一片十分沈重的翳寂,好半晌,龍尊吾輕輕的道:「這一次,我來得及時麼?」

  放下蒙著面龍的雙手,唐潔感激之色溢言表,她語聲裡合著淚:「再晚來一步……我除了死就沒有別的路走了……」

  龍尊吾面具後的眼購有一陣罕見的溫暖光輝流露出來,他凝注著唐潔,柔和的道:「你一面運道好,我曾說過,我就沒有你這種好運氣。」

  唐潔用手指去拭淚水,它的手指纖細而白晰。美得很,宛如半透明的象牙骨,龍尊吾注意到,便是她拭淚的動作也是如此優美與爾雅,怯怯的,她道:「那兩個人……都跑了?」

  龍尊吾搖搖頭,道:「都死了。」

  抽搐了一下,唐潔道:「他們在你與朋壯士和鐵矛幫的人拚鬥的時候來擄劫我……我不該到洞口張望,他們的動作好俠……我連呼叫都來不及……」

  龍尊吾輕輕地道:「不要難過了,這兩個歹徒已經為他們的卑鄙行為付出代價,這代價很大,足他們的鮮血與生命。」

  將披散的烏絲用手梳理,唐潔幽幽地道:「他們擄劫我,目的不全在那極下流的念頭,我聽他們兩個一路上說著話,知道待他們污辱了我之後,還要把我送到一個……一個什麼」千窟??「的地方……將我做為一件奉鐵的禮物,獻給他們的什麼堂主賀賀三十大壽……」

  龍尊吾眨眨眼,道:「三十大壽?他們把人都看做物了麼,人也是能送來送去的麼?這種行為真是荒謬到了極點……」

  頓了頓,龍尊吾又道:「唐姑娘,我們走吧,他們我還也不能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了,冥冥中,自有一雙眼睛在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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