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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第三十九章 巾再揚 雪滿弓刀

  六十乘鐵騎,裝勁巾揚,弓刀齊備,像一片旋風般卷離了傲節山,也卷離了甘境的地面,是時,風號雪舞,遠近的荒原山嶺,僅是無盡無絕的蒼蒼銀白,馬嘯蹄括,正是好一付「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的圖畫!

  從「傲節山」到祁連山脈中的「大浮山」,約有七百餘裡的路途,並不算太遠,在紫千豪他們啟程後的第三天過午,業已可以遙遙望見那座形如龍背,供起於群嶺層峰中的「大浮山」了。

  本來,紫千豪等此行除了他與苟囹昌,七名「大頭領」的弟兄之外,只帶著五十名驍勇善戰的手下,合總五十九人,臨行前,「雙鈸擒魂」房鐵孤卻堅持隨往,經過紫千豪一再的辭謝,房鐵孤執意不讓,還鬧了個臉紅脖子粗,無奈之下,紫千豪只好答應這位「黑翼門」的掌門人同行因此,原來的五十九人,如今使多了一位,成為六十人了。

  天氣相當酷泰,尤其打著嘴哨的西北風更是尖銳刺骨,每一陣刮過去,全挾著雪花飛舞,歡在人身上,非但能冷得人牙關打顫,甚至連呼吸都要窒息了。

  紫紅色的絲巾圍在紫千豪的口鼻間,青鋼大獒便裹著他的全身,在豹皮頭巾伯獵獵飄拂裡,他放緩了坐下「甲犀」的奔速,例首向身邊的房鐵孤大聲道:

  「房兄,這麼冷的天氣,我想『水晶簾』外的流溪大約也結成冰了吧?」

  混身純黑——黑巾、黑袍、銀靴,加上黑臉孔的房鐵孤頷首道:

  「一定的,如此一來,卻省掉了我們不少麻煩!「

  紫千豪的身體在按上微微起伏著,他笑道:

  「要不,我們或者可以分開流水沖進去,一干弟兄們可要全變成落湯雞了,天這麼冷,一身濕透了未免太不好受!」

  眯起眼朝遠處白茫茫的山嶺遙眺著,房鐵孤道:

  「『望山跑死馬』,紫少兄,可不知還有多遠?」

  紫千豪估計了一下,道:

  「大約不會超過三十裡了。」

  轉過頭來,房鐵孤道:

  「在蒼山之前,買不要先找個地方打打尖?」

  紫千豪道:

  「當然得聯會兒,等大家全養足了精神,恢復過體力來再上去!」

  排掉了這眼的雪花,房鐵孤問道:

  「對了,那『大浮山』,馬匹上得去麼?」

  笑笑,紫千豪道:

  「不大清楚,我沒去過,但苟圖昌應該曉得,這些地方他以前經過了好多次——圖昌……」

  苟圖昌奔馬上前,緊了緊他那襲青緞子棉袍,道:

  「有事,老大?」

  紫千豪道:

  「上『大浮山』『水晶簾』,馬匹定不走得過?」

  回憶了一下,苟圖昌道:

  「好像馬匹可以上去,我記得那裡上山的小道有好幾尺寬,就是彎曲了點;因為每次只是經過山腳下,未曾登臨過,所以詳細情形不大瞭解。」

  沉吟了一下,紫千豪道:

  「我想應該可以縱騎上山,『奪頭會』當年的人馬怎麼來往?」

  苟圖昌道:

  「老大說得是,聽說『水晶簾』在『大浮山』半山腰。在一塊巨大的筆形山岩之後,我們的騎隊恐怕在望見那塊絕形山石之時就要停下來,改換步行,免得剛對方領先發覺而有所準備。」

  紫千豪點點頭,道:

  「弟兄們的『雪裝』全帶齊了吧?」

  苟圖昌道:

  「帶齊了。」

  紫千豪道:

  「等在前面打過尖之後,我們便全換上『雪裝』,以便在石地裡掩蔽行動,於望見筆形山石之石後,立即通令下馬,改為步行,但在大隊出發前,卻須派遣兩名『大頭領』先行前往探道,並為接應。」

  呵了口氣,苟圖昌道:

  「派藍揚善與貝羽兩個去如何?」

  紫千豪道:

  「可以,吩咐他兩個要特務要小心,在探過道後,留一人監視『水晶簾』動靜,另一個就馬上回頭在來路上等候我們!」

  苟圖昌道:

  「是,我會交待下去。」

  於是,騎隊賓士又快了起來,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已來在一處可以避風的橫崗之下在這裡,已經可以看見「大浮山」下的登山路了。

  大家下地休息,並飽進乾糧冷茶,片刻後,藍揚善與貝羽已先行出發,他們已換上了「雪裝」一種「孤竹幫」特製的雪地作戰衣裝,純一的白帽。白罩袍、白手套、白套靴,上下一片白,與雪地同一顏色,穿上這種衣裳走在雪中,便餛成一體,便混成一體,分不出那是自然雪景,那是人物來了;另外,就連馬匹也同樣有著自綢製成的罩套,只要蓋上去,亦是一樣的雪白,一樣的難以在雪地中察覺。

  藍揚善與貝羽後行後約兩柱香的時刻,紫千豪將苟圖昌、蘇家兄弟、伍桐、罕明、祁老六等人召集了過來,做戰前的最後會商。

  幾個人圍在一圈,「雙鈸擒魂」房鐵孤也參加了,紫千豪目光炯然的掃視了四周,語聲冷沉的道;

  「等一會我們即將開即,這一次,表面的形勢上是我們居於劣境,因為我們的人數較少,但一場真正的搏鬥,其得勝的條件並不全在人數的多寡上,而我們更有著一個敵方所欠缺的優點——我們的士氣高、軍心壯、主動出師!『黑流隊』早成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我們倏然出現.定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奪頭會』崔十數年前固然不可一世;氣焰淩人,但業已時過境遷,今非昔比了,他們的豪勇之慨是否仍如往日,頗堪懷疑,甚至,他們如今到底還有多少人手也是一個問題,歲月不饒人,就算那些當年的『奪頭會』所屬全在,也大多老邁了,因此,這些人亦不足為患,主要的,我們要針對幾個正主兒去,像莫玉,『金鉤眉』屠松,『奪頭會』的當家『血手』焦佑等人,以外,只要分兵擋住就行,這個元兇罪魁一旦投首,剩下的小角色不怕他不立即漬散;大家將目標弄清楚了,這一戰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頓了頓,他又道:

  「現在,凡有問題的可以馬上提出來!」

  祁老六眨著一隻獨眼道:

  「大哥,方才大哥提出來的這幾個主要無的,不用留活的吧?我是說一旦動上手以後?」

  紫千豪平靜的道:

  「不留!」

  咧開了嘴,祁老六道:

  「好極了,我這一隻招子的舊帳,莫玉這老虎婆和『黑流會』的一批人多少也得沾上點干係!」

  蘇言有些靦腆的問道:

  「穿著『雪裝』有點笨重,可以在搏殺之前脫下來麼?大哥。」

  笑笑,紫千豪道:

  「到了『水晶簾』外,隨便你們脫不脫。」

  於是,再沒有人問什麼了。紫千豪道:

  「設若大家沒有問題了,我便開始分派人手,我對付莫玉,圖昌罩住屠松,而火佑這廝清房掌臨死收拾,房兄的舊傷是否有礙!」

  哈哈一笑,房鐵孤道:

  「不妨,我那點傷早就好了,本來前幾日還有點筋骨隱痛,經過這些天的確理後業已痊癒如常啦。少兄,你放心,我是跟來做幫手的,沒有幾分把握豈敢打腫臉充胖子,反而做你們的累贅拖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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